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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运会

被死对头强制爱了?!

运动会那天,天刚亮就起了雾。

苏沂五点多醒来,寝室里还在打着此起彼伏的轻鼾。他没开灯,借着走廊那盏应急灯的光,把昨晚压在枕头下的黑色吊坠拿出来,套在脖子上。银色吊坠贴着皮肤,凉凉的,像一句悄悄话——江殷隐的声音贴着他耳廓说:终点等我。

他没有立刻去洗漱,站在窗边抽了一根烟。烟是偷偷藏的,只抽半根就捻灭,剩下半根塞回盒里。雾很软,灯光一照,像有人拿粉笔在空气里抹了一层。苏沂忽然想起江殷隐的手,也是这样带着一点凉意,却能在跑道上替他擦掉滚烫的汗。

六点二十,食堂门口。

江殷隐拎着两杯豆浆,靠在柱子上,身上是那件洗得发白的校服外套,拉链却规矩地拉到顶,像故意把自己锁在少年轮廓里。苏沂走近,江殷隐把吸管插上,递给他:“无糖,放心喝。”苏沂咬着吸管,含糊地嗯了声。两人谁都没提比赛,也没提名次,只是并肩往操场走。雾在他们之间被推开又合拢,像潮涨潮落。

看台一点点被阳光烘成暖黄色。各班旗帜懒洋洋地飘,广播里放着去年就用的进行曲。苏沂去检录处签字,江殷隐替他拿号码布。布面粗糙,别针却一次就扣稳,没让指尖碰到肉。扣完最后一个,江殷隐低声说:“别回头,我就在内场。”声音不高,却像把苏沂的肩胛骨轻轻按了一下,让他整个人都安静下来。

比赛的过程其实很短。

枪响之后,苏沂只记得耳边风声像撕布,跑道是软的,像踩在厚厚的云上。弯道进直道那一瞬,他看见江殷隐站在终点线旁边,没举牌,也没喊加油,只是把手插在兜里,肩膀微微前倾,像一棵被风压弯的树。苏沂忽然想,如果此刻他喊一句,自己大概能再快零点一秒。但江殷隐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他,目光稳稳地接住了他。

冲线那一下,苏沂没刹住,整个人扑进江殷隐怀里。汗顺着下巴滴到江殷隐的颈窝,烫得两人都轻轻颤了下。江殷隐的手落在他后背,隔着薄薄的运动背心,掌心温度一点点透进来,像给他打上了某种隐秘的印章。苏沂喘得说不出话,只听见江殷隐的声音贴着他耳骨:“49秒02,够了。”

领奖台很小,铜牌在太阳底下闪着不温不火的光。苏沂把奖牌塞进裤兜,没让任何人给他挂脖子。下来的时候,江殷隐递给他一瓶冰水,瓶盖已经拧松。苏沂灌了一口,水顺着嘴角流到喉结,江殷隐用拇指给他抹了,动作自然得像每天重复过无数次。看台上传来口哨声,苏沂没抬头,只感觉心脏在胸腔里蹦了一下,又一下。

下午是4×100米接力。

苏沂跑第二棒,江殷隐蹲在终点线后拍视频。交接棒时,周放的手抖了一下,棒头险些落地,苏沂却稳稳抓住,指尖一紧,像是抓住了什么不能丢的东西。冲过终点那刻,他听见观众席炸了锅,却没回头,只把棒高高抛起,任它在空中翻了个跟斗,被江殷隐单手接住。两人对视一眼,谁都没笑,但眼底那点光,比奖牌亮多了。

运动会散场的时候,天已经擦黑。操场灯一盏盏熄灭,广播里放着慢吞吞的钢琴曲,像给喧闹收了个温柔的尾。器材室的灯还亮着,苏沂去还接力棒,江殷隐跟在后面,顺手把门带上。屋里只有一盏白炽灯,灯罩上落满灰尘,光落下来,像一场旧电影。

苏沂把棒放回去,转身时撞到江殷隐的肩膀。两个人都没退,反而更近了一步。江殷隐的背抵在器材架上,苏沂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汗味,混着洗衣粉和青草气。他忽然想起早上那根烟,没头没尾地问:“你抽烟吗?”

江殷隐摇头,眼神却没离开他:“不抽,但你想抽的时候,我可以陪你闻二手烟。”

苏沂笑出了声,声音在空荡的器材室里撞出一点回声。他抬手,用食指碰了碰江殷隐的喉结,那里有一颗很小的痣,颜色很淡,像不小心沾上的墨点。江殷隐没躲,只是垂眼看他,睫毛在灯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江殷隐,”苏沂声音很低,像怕惊动空气,“如果我今天跑崩了呢?”

“那我就陪你一起崩。”江殷隐答得很快,仿佛早就准备好了答案,“反正终点线又不会跑。”

苏沂没说话,只是往前一步,额头抵在江殷隐肩上。两个人都没再动,汗水透过薄薄的衣料,黏在一起,像某种无声的确认。器材室外的操场上,最后一声广播也停了,只剩下远处蛐蛐叫和彼此的心跳。

良久,江殷隐抬手,指尖穿过苏沂被汗水打湿的发尾,轻轻碰了碰上的吊坠。银色金属在灯下闪了一下,像一颗小小的星。

“走吧,”江殷隐说,“回家。”

回家不是回宿舍,而是回江殷隐在校外的小公寓。苏沂没说要去,江殷隐也没问,只是肩并肩走着,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像两条交叠的线。路过便利店时,江殷隐进去买了两罐冰可乐,苏沂站在门口等他,夜风吹干了身上的汗,却吹不散心里那股躁热。

公寓的门一关,世界就安静下来。江殷隐把可乐放进冰箱,从浴室拿出两条干净毛巾,一条扔给苏沂:“先冲个澡,别感冒。”苏沂没动,只是站在客厅中央,低头解运动背心的扣子。扣子很小,他手有点抖,解到第三颗,江殷隐走过来,握住他的手腕:“我来。”

浴室的水声响起,雾气一点点漫出来。苏沂站在花洒下,闭眼任热水冲走疲惫。门被轻轻推开,江殷隐走进来,手里拿着那件吊坠。他把吊坠挂回苏沂脖子上,水珠顺着吊坠滚落,像一串小小的流星。

“苏沂,”江殷隐的声音混在水声里,几乎听不见,“我想要的,从来就不是你跑多快。”

苏沂没问那是什么,只是伸手,指尖穿过江殷隐的指缝,扣紧。两个人站在热水里,额头相抵,呼吸交缠,像一场无声的起跑。没有枪响,没有终点,只有彼此心跳声,在雾气里清晰得震耳欲聋。

窗外,夜已经很深。远处操场的灯彻底熄灭,只剩下他们浴室那盏暖黄的灯,像一座小小的孤岛。苏沂忽然明白,所谓运动会,所谓奖牌,所谓49秒02,不过是把两个人推到同一个起跑线上。而终点,从来就不在跑道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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