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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热

被死对头强制爱了?!

末伏的清晨,天像被谁轻轻揭掉一层雾,剩下一点点淡青。江殷隐醒得早,没开灯,赤脚踩在木地板上,像踩在一块微凉的绸。隔壁床的苏沂还在睡,脸半埋进枕头,呼吸均匀,睫毛在晨光里投下一排细小的影。江殷隐蹲下来,用指尖替他拨开额前碎发,动作慢得几乎听不见。苏沂在梦里皱了下鼻,无意识地往他掌心蹭了蹭,像猫。

昨晚把话说开之后,两个人反而睡得沉。没有拥抱,没有亲吻,只是并排躺着,中间留一条缝,生怕惊扰什么。后来不知谁先动了,肩膀碰到肩膀,指尖碰到指尖,像两块冰慢慢融化,最后汇成同一温度。

江殷隐轻手轻脚地下楼,去厨房烧水。水壶咕噜咕噜,热气扑在玻璃上,结成一层雾。他打开冰箱,取出昨晚剩下的半盒草莓,一颗颗摘掉蒂,放进瓷盘。草莓是昨天傍晚去菜市场买的,摊主说是本地最后一茬,甜里带酸,像舍不得走的夏天。他挑了最大的一颗,洗净,放在碗边,等苏沂醒来就能看见。

苏沂下楼时,赤脚踩在最后一级台阶上,发出轻微的吱呀。他穿了江殷隐的旧T恤,领口松垮,露出锁骨上一道浅浅的晒痕。昨晚哭过的眼睛还微肿,却带着一种卸了担子的亮。他站在晨光里,像被重新描过线的画。

“草莓?”他声音沙哑。

江殷隐把瓷盘推过去,指尖在桌面敲了敲,示意他坐。苏沂坐下,拿起那颗最大的草莓,咬了一口,汁水顺着嘴角往下淌。江殷隐抽了张纸,自然地凑过去替他擦,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苏沂僵了一瞬,随即放松,嘴角翘起一点点弧度。

“甜吗?”江殷隐问。

苏沂点头,把剩下半颗递到他嘴边。江殷隐就着他的手咬下去,舌尖不小心碰到苏沂的指尖,两个人都顿了顿,脸同时红了。

吃完草莓,江殷隐去阳台收衣服。昨晚洗的T恤和短裤还滴着水,他一件件抖开,搭在臂弯里。苏沂跟出来,靠在门框上,看他背影。阳光穿过晾衣绳,在江殷隐身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一幅旧照片。苏沂忽然开口:“今天去哪儿?”

江殷隐回头,眼睛被阳光映得透亮:“去超市买点东西,然后……去不去旧车站?”

旧车站是小镇尽头的一小片废弃铁轨,杂草丛生,偶尔有野猫穿过。苏沂第一次去,是去年冬天,江殷隐带他去看雪。那天雪很薄,踩上去咯吱咯吱,像无数细小的笑。今天再去,铁轨被太阳烤得发烫,草叶却绿得耀眼。

他们骑一辆单车去。江殷隐坐前面,苏沂坐后面,手扶着他的腰。风从耳边掠过,带着青草和柏油的味道。苏沂把脸贴在江殷隐背上,隔着薄薄一层T恤,能听见他的心跳——稳,缓,像一条不会断的线。

旧车站比想象中热闹。铁轨旁的空地上,有人摆了地摊,卖手工冰粉和烤肠。江殷隐买了两碗冰粉,加了碎花生和玫瑰酱,递一碗给苏沂。冰粉颤巍巍的,像随时会化掉。苏沂舀了一勺,放进嘴里,凉得他眯起眼。

“好吃吗?”江殷隐问。

苏沂点头,把碗递过去:“你尝尝。”

江殷隐就着他的勺子吃了一口,玫瑰酱的甜在舌尖绽开,像某个迟到的吻。

吃完冰粉,他们沿着铁轨走。铁轨两侧长满了野菊,白色的小花一簇簇,像撒了一地的星。苏沂蹲下来,摘了一朵,别在江殷隐耳后。江殷隐愣了愣,随即笑了,眼角弯成月牙。苏沂也笑,露出虎牙,像终于学会撒娇的猫。

走到尽头,是一节废弃的绿皮车厢。车门半开,里面堆着旧座椅和斑驳的行李架。他们爬上去,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破碎的玻璃,在地板上投下菱形的光斑。苏沂把脸贴在窗框上,看远处的稻田,稻浪起伏,像一片金色的海。

“这里以后会不会被拆掉?”他问。

江殷隐没回答,只是伸手,指尖在窗框上划过一道锈迹。良久,他说:“拆之前,再来一次。”

苏沂点头,把额头抵在他肩上,声音轻得像风:“好。”

回程的路上,太阳开始西斜。单车骑得慢,影子被拉得很长。经过一片荷塘时,苏沂忽然说:“停车。”

他跳下去,蹲在岸边,伸手去够最近的一片荷叶。荷叶边缘有细小的锯齿,他小心翼翼地折下来,像捧着什么宝贝。江殷隐站在他身后,看他动作,眼里带着笑。

“给你。”苏沂把荷叶递给他,叶脉上还沾着水珠,像一串小小的泪。

江殷隐接过,指尖在叶脉上轻轻摩挲,声音低低的:“谢谢。”

晚上,他们没回市区,留在小镇。江殷隐订了一家临河的民宿,木窗对着稻田,风一吹,稻香就灌进来。房间很小,一张双人床,一盏昏黄的壁灯。苏沂洗完澡,穿着江殷隐的T恤,领口太大,露出锁骨和一点点肩膀。他站在窗前,用毛巾擦头发,水珠顺着脖颈往下淌,消失在T恤边缘。

江殷隐走过去,接过毛巾,替他擦头发。动作很慢,像在擦拭一件易碎的瓷器。苏沂闭上眼,睫毛在灯下投下一排细小的影。擦到一半,江殷隐忽然低头,在他颈侧落下一个吻,很轻,像一片羽毛。

苏沂颤了颤,睁开眼,声音哑得不像话:“江殷隐……”

江殷隐没说话,只是伸手,指尖穿过他的发,扣住他的后颈,吻落在唇角。苏沂僵了一瞬,随即放松,手搭在他的腰上,指尖隔着薄薄一层T恤,能感觉到他的体温。

吻很浅,像怕惊扰什么。分开时,两个人都喘得厉害。江殷隐的额头抵着他的,声音低哑:“可以吗?”

苏沂点头,耳根红得像熟透的番茄。

灯没关,窗帘没拉,月光从窗外泻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片银色的海。他们躺在床上,中间隔着一条缝,像两条平行线。后来不知谁先动了,指尖碰到指尖,肩膀碰到肩膀,最后变成拥抱。苏沂把脸埋在江殷隐肩窝,声音闷闷的:“我怕……”

江殷隐收紧手臂,声音温柔得不像话:“怕什么?”

“怕梦醒。”

江殷隐吻了吻他的发旋,声音低低的:“那就慢一点醒。”

窗外,稻田里的蛙声此起彼伏,像一首不会结束的歌。苏沂在歌声里闭上眼,听见自己的心跳和江殷隐的心跳渐渐重合,像两条河流终于汇入同一片海。

夜深,月光爬上床头。苏沂睁开眼,看见江殷隐的睡颜,睫毛在眼下投下一排细小的影。他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江殷隐的唇,声音轻得像风:“谢谢你。”

江殷隐没睁眼,只是伸手,把他搂得更紧,声音含糊:“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苏沂闭上眼,嘴角翘起一点点弧度。

明天,后天,大后天,还有好多天。

这个夏天,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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