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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梨

被死对头强制爱了?!

黄昏时常总带着一点倦,像熬透的糖浆,黏在皮肤上,迟迟不肯干。蝉声在小区外那棵老槐树上拖长尾音,一声叠一声,把天边最后一抹霞光也磨得柔软。苏沂坐在江殷隐家的飘窗上,膝盖顶着胸口,掌心覆在脚踝新生的薄茧上——那是整个暑假在烧烤摊来回奔跑留下的记号。茧子淡白,像一块被悄悄磨薄的瓷,他不敢用力去碰,仿佛一碰就会碎掉什么。

屋里没开灯,空调的嗡嗡声里掺着厨房的水汽。江殷隐在给他煮梨——小小的奶锅里,雪梨块在冰糖水里翻滚,果皮被削得极薄,蜷在锅底,像一条金色的鱼。甜香顺着门缝溜进来,带着温热的雾,一点点把苏沂的心泡软。可他仍旧敏感得像一只绷紧的弦,江殷隐的脚步声稍重,他都会下意识屏住呼吸。

“梨好了。”江殷隐探进半个身子,声音低而轻快。

苏沂抬眼,看见他端着一只白瓷碗,碗沿冒着细白的汽。那双手——他曾偷偷在夜里描摹过无数次——骨节清晰,腕骨内侧有一粒褐色小痣。此刻它们托着碗,像托着一整个夏天。

苏沂接过,指尖不小心碰到江殷隐的,烫得他微微一颤。梨肉炖得极软,入口即化,甜里带着一点点酸,像把晚风也含在了里面。江殷隐蹲在他跟前,手肘搭在飘窗边缘,目光落在苏沂的脚踝,声音软得像糖水:“还疼吗?”

“不疼。”苏沂摇头,声音却闷在梨肉的甜里。疼是不疼了,可那道疤像一条分界线,把他和江殷隐隔在两岸。江殷隐的世界干净明亮,而他满身烟火味,连呼吸都带着炭火与海盐的残渣。

江殷隐没追问,只是伸手,指腹轻轻擦过他脚踝的疤,动作轻得像怕惊起尘埃。苏沂的喉结滚了滚,想说点什么,却听见自己心跳在胸腔里炸开,像夏夜最后一记闷雷。

晚饭很简单,清蒸鲈鱼、凉拌秋葵、还有那一小锅冰糖雪梨。苏沂吃得慢,每一口都像在品尝自己配不上的温柔。江殷隐把鱼眼挑给他,说吃了明目。苏沂咬着那粒小小的圆球,心里酸涩又甜——他从未被这样仔细地对待过。

饭后,江殷隐去洗碗,水声哗哗。苏沂站在厨房门口,背光里,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一条不肯靠岸的船。他低头抠着门框上的漆,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明天得回烧烤摊了。”

水声停了。江殷隐擦着手,走过来,站在他面前,距离近得能闻到彼此身上淡淡的梨香。

“老板只给我放到月底。”苏沂补了一句,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江殷隐没问“能不能不去”,只是伸手,指尖穿过他的发,扣住他的后颈,轻轻往前一带。苏沂的额头抵在他的肩上,闻到他身上干净的洗衣粉味道,眼泪突然就涌了上来。他死死攥住江殷隐的T恤下摆,指节发白。

“我怕……”苏沂的声音闷在布料里,带着一点颤,“我怕我攒不够钱,怕下学期学费又成问题,怕……”怕什么?怕江殷隐有一天厌倦他的狼狈,怕他所有的不堪被摊开在阳光下,像那些被晒得发白的旧伤口。

江殷隐的手顺着他的脊背,一下一下地抚,像在安抚一只炸毛的猫。

“我在。”他说,声音低而笃定,“学费的事,我们一起想办法。烧烤摊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换别的。苏沂,你不是一个人。”

苏沂的眼泪砸在江殷隐的锁骨上,烫得惊人。他想抬头,却被江殷隐按住后脑勺,声音更软:“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于是苏沂哭了,哭得毫无形象,肩膀一抖一抖,像要把整个夏天的委屈都倒出来。江殷隐的T恤湿了一大片,却始终没有松开手。

哭够了,苏沂的鼻尖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像被雨水洗过的樱桃。江殷隐拿毛巾给他擦脸,动作轻得像在擦拭一件易碎的瓷器。

“去洗澡?”他问。

苏沂点头,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嗯。”

浴室的水声响起,江殷隐坐在床边,听着那声音,心里像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攥住。他想起苏沂在烧烤摊发来的照片——穿着过大的围裙,脸上被炭火映得通红,却对着镜头比了一个小小的“耶”。那一刻,他几乎想冲过去,把人抱在怀里,告诉他:你不需要那么辛苦。可他知道,苏沂的骄傲像一层薄而脆的壳,得慢慢捂热,才能让它自己裂开。

苏沂洗完澡出来,头发滴着水,T恤领口太大,露出锁骨和一点点肩膀。江殷隐拿吹风机给他吹头发,指尖穿过他的发,带着温热的香。苏沂闭上眼,睫毛在灯下投下一排细小的影。

吹完头发,江殷隐关了灯,只留一盏床头的小夜灯,昏黄的光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他们并肩躺在床上,中间隔着一条缝,像两条平行线。后来不知谁先动了,指尖碰到指尖,肩膀碰到肩膀,最后变成拥抱。

苏沂把脸埋在江殷隐肩窝,声音闷闷的:“江殷隐,我是不是很糟糕?”

江殷隐收紧手臂,声音低低的:“不糟糕。你只是太累了。”

苏沂没再说话,只是抱得更紧。夜很静,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和心跳。江殷隐的掌心贴在苏沂的背上,一下一下地抚,像在哄一个不肯睡的小孩。

不知过了多久,苏沂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轻得像风:“江殷隐,我有没有说过……”

“嗯?”

“谢谢你。”

江殷隐没回答,只是低头,吻了吻他的发旋。

窗外,月亮爬上树梢,银白的光铺满地板,像一条无声的河流。苏沂在江殷隐的怀里,第一次觉得,那些漫长而狼狈的过去,原来都是为了抵达此刻——有人等他,听他把夜说完。

第二天清晨,苏沂醒来时,江殷隐已经起了。厨房里飘出小米粥的香气,混着一点点桂花的甜。苏沂赤脚踩在地板上,走到厨房门口,看见江殷隐围着围裙,正在煎鸡蛋。油花噼啪作响,江殷隐的背影被晨光镀上一层毛茸茸的边。

苏沂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脸贴在他的背上。

“醒了?”江殷隐问,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

“嗯。”

“洗漱,吃饭。”

“好。”

饭桌上,小米粥金黄,煎鸡蛋边缘焦黄,像一块小小的太阳。苏沂吃得慢,每一口都像在品尝自己配不上的温柔。江殷隐把蛋黄挑给他,说吃了聪明。苏沂咬着那一点点金黄,心里酸涩又甜——他从未被这样仔细地对待过。

饭后,江殷隐带他去了超市。推车里装满了打折的酸奶、鸡蛋、挂面,还有一小把晚香玉。结账时,苏沂抢着付钱,江殷隐没争,只是在他身后,悄悄把一张银行卡塞进他的口袋。

回家路上,苏沂拎着沉甸甸的袋子,心里也沉甸甸的。经过一家文具店时,他停下脚步,买了一本最便宜的记账本。江殷隐没问,只是接过袋子,替他分担重量。

晚上,苏沂坐在书桌前,一笔一划地记账:

“8月28日,收入:江殷隐偷偷塞的银行卡,支出:无。备注:以后一起还。”

写完,他合上本子,抬头看江殷隐。那人正在给他削苹果,果皮连成一条金色的线,像一条不会断的路。苏沂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脸贴在他的背上。

“江殷隐。”

“嗯?”

“我会努力的。”

江殷隐没回头,只是握住他的手,声音低而笃定:“我知道。”

夜很静,只有苹果皮的沙沙声和两颗心跳的共振。苏沂在江殷隐的怀里,第一次觉得,那些漫长而狼狈的过去,原来都是为了抵达此刻——有人等他,听他把夜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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