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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期

被死对头强制爱了?!

返校日总像一场突然的降雨,把暑假的余温浇成一地潮湿的落叶。苏沂把最后一件卫衣塞进背包,拉链拉得急,齿口咬住一小块布料,像暑假不肯放他走。江殷隐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两杯豆浆,纸杯外壁凝着水珠,一路滑到指尖,凉得像提醒——该上路了。

高铁穿过一片又一片稻田,绿浪后退,日头斜照在车窗上,把两个人的影子叠在一起。苏沂戴着耳机,却没放歌,只把额头抵在玻璃,看远处的村庄、水塘、电线杆上的白鹭。耳机线缠在指间,绕几圈,又松开,像心里那些说不清的绪头。江殷隐的手盖在他手背上,掌心干燥,温度顺着血管一路爬进胸口。苏沂侧头,看见江殷隐正用另一只手在膝上的笔记本上写字,字迹端正,像要把所有不安都收进一行行公式里。

“热吗?”江殷隐低声问。苏沂摇头,耳机滑下来,挂在脖子里,像一条多余的绳子。江殷隐把空调风口调小,风不再直吹,却也不闷。列车员推着小车经过,叫卖声混着车轮与铁轨的摩擦,像一首老旧却温柔的摇篮曲。苏沂闭上眼,听见自己的心跳和江殷隐的笔尖声重叠——嗒、嗒、嗒,像夏末最后一场雨落在铁皮屋顶。

到站已是傍晚。校园门口人潮汹涌,行李箱轮子碾过柏油路,发出咕噜咕噜的抱怨。苏沂把背包背在前面,怕被人潮冲散,江殷隐却自然地牵住他的手腕,像牵一条不会迷路的线。风里有桂花的味道,混着烤肠和奶茶的甜腻,熟悉得让人鼻酸。宿舍楼在暮色里亮着灯,一盏一盏,像等待归巢的萤火虫。

宿舍门推开,尘埃浮动,窗台上那盆绿萝竟还活着,只是叶子边缘有些焦黄。苏沂把背包扔在地上,发出“咚”一声闷响,像把暑假的疲惫也一并卸下。江殷隐弯腰替他拉开窗帘,灰蓝色的天空透进来,带着初秋微凉的风。楼下有新生在军训,口号声此起彼伏,像一群刚学会飞的小鸟,吵得热闹。

“先洗澡?”江殷隐问。苏沂点头,从背包里掏出毛巾和沐浴露,瓶身贴着超市促销标签,被挤压得有些变形。浴室水声响起,江殷隐开始整理书桌,把暑假带回来的书一本本码好,又把苏沂的记账本放在最上面——封面卷了边,纸页却干净,像被反复摩挲又小心抚平的心。

苏沂出来时,头发滴着水,T恤领口太大,露出锁骨和一点点肩膀。江殷隐把吹风机递给他,自己则去阳台收衣服。风把晾衣绳吹得微微晃动,衬衫和T恤贴在一起,像两个不肯分开的影子。苏沂站在镜子前吹头发,目光却穿过玻璃,落在江殷隐身上——那人正弯腰把衣服叠好,动作慢而细致,像在对待什么易碎的宝贝。

晚饭去食堂。新学期菜单换了,多了酸菜鱼和椒盐排骨,窗口前排着长队。苏沂站在江殷隐前面,背挺得笔直,像怕被人看出他的紧张。轮到他们时,打饭阿姨认出了苏沂,笑着多舀了一勺排骨:“暑假晒黑了,多吃点。”苏沂道谢,耳根却悄悄红了。江殷隐接过餐盘,顺手把排骨拨到苏沂那边,动作自然得像呼吸。

夜自习教室灯火通明,风扇吱呀吱呀转,吹不散夏末的余温。苏沂坐在江殷隐旁边,面前摊着高等数学,公式像一排排小士兵,严阵以待。江殷隐的笔尖在草稿纸上跳舞,偶尔停下来,侧头看苏沂的演算,眉头微蹙,像发现一处小小的错误。苏沂的笔迹有些潦草,却在关键步骤上画了星号,像给自己打气。

下课铃响,人潮涌出教室,像泄闸的水。苏沂慢吞吞地收拾书包,江殷隐等他,顺手把他漏在桌上的橡皮擦放进笔袋。回宿舍的路上,路灯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条不肯分开的线。苏沂忽然停下脚步,抬头看天,月亮挂在树梢,像一颗刚剥开的莲子。江殷隐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听见他轻声说:“好像……真的开学了。”

江殷隐没回答,只是伸手,指尖穿过他的发,扣住他的后颈,轻轻往前一带。苏沂的额头抵在他的肩上,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混着夜风的凉,像一块被月光晒暖的石头。良久,江殷隐低声说:“嗯,开学了。”声音里带着一点笑意,像在说:别怕,我们一起。

宿舍熄灯后,走廊尽头有男生在弹吉他,断断续续的弦音飘进来,像夜风里的叹息。苏沂躺在床上,听着上铺的翻身声,忽然想起暑假在烧烤摊收工后的夜晚——他骑着单车穿过空无一人的街道,路灯一盏一盏亮起,像为他留的灯。如今,那些灯变成了江殷隐床头的小夜灯,昏黄而温暖,照着他记账本上最后一行字:

“9月10日,收入:江殷隐的晚安吻。支出:无。备注:很甜,要还一辈子。”

窗外,桂花香气更浓了,像一条无声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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