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客舟轻轻放下叉子:"我猜你一定很擅长游戏。"

江锦行抬眼看他，嘴角微微上扬:"为什么这么说?"

"直觉。"林客舟直视他的眼睛，"比如那种需要解密的游戏，或者..更特殊的游戏。"

"我确实玩过一些游戏。"江锦行慢条斯理地说，"不过现在很少有时间了。你呢?"

林客舟没有立即回答。他在试探，而江锦行似乎也在做同样的事。这场对话就像两个棋手在棋盘上谨慎地"偶尔。"林客舟最终说，"特别是那种带点...超自然元素的游戏。"

江锦行拿起水杯，水面映出他微微眯起的眼睛:"你相信那些?灵异事件，超自然现象?"

"你呢?"林客舟反问。

"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很多。"江锦行放下杯子，"但大多数所谓的灵异事件，不过是人们的想象或者巧合。"

林客舟盯着他，试图从那张平静的面具上找出一丝破绽。江锦行的回答太标准了，标准得像是经过排练。他既没有完全否认，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兴趣，就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比如我们今天的相遇，"林客舟慢慢地说，"你觉得是巧合吗?"

江锦行笑了，这次笑意终于到达了眼睛:"这取决于你相信什么。如果你相信命运，那就不是巧合;如果你相信概率，那这就是千万个日常相遇中的一个。"

完美的回答。林客舟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任何可能性。这场试探毫无进展。

他们安静地吃完了晚餐。当林客舟招手叫服务员买单时，被告知账单已经结清了。

"我说过这次我来。"林客舟皱眉。

江锦行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袖口“下次林先生请我吃饭吧”走出餐厅时，夜色已深。街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重叠又分开。

"需要我帮你叫车吗?"林客舟问。

江锦行摇摇头:"其实...我住的地方离这不远，但今天喝了点酒。如果你不介意..."

林客舟挑眉:"你想让我送你回去?"

"如果不麻烦的话。"江锦行说这话时，眼睛在路灯下闪烁着某种林客舟读不懂的情绪。

二十分钟后，林客舟开进自己住的小区，表情复杂地看着江锦行掏出钥匙，打开了隔壁别墅的大门。

"你住这里?"林客舟问，"什么时候搬来的?"

"上周。"江锦行转身面对他，"看来我们不仅是偶遇的缘分。"

太过巧合了。林客舟的手指在身侧微微收紧。他今天刚搬到这里住，而他已经住了一周，是巧合吗……

"加个微信?"江锦行拿出手机，"既然我们是邻居了。"

林客舟犹豫了一下，还是扫码加了好友。江锦行的头像是一片漆黑的夜空，昵称只有一个简单的"J"。

"晚安，林先生。"江锦行微笑着说，"希望下次还能一起吃饭。"

林客舟点点头，转身进了驾驶室，开向自己的别墅。直到停完车进了房门，他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公寓里安静得能听见冰箱的嗡嗡声。他将购物袋扔在沙发上，拿出手机给云澜发了条消息:"明天十点，我来接你和小安吃饭。"

发完消息，他走进浴室，让热水冲刷着身体。雾气很快充满了整个空间，镜子变得模糊不清。林客舟伸手擦去水雾，那缕红毛依旧鲜艳。

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脑海中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以及那个男人，睡意渐渐袭来，林客舟的意识开始模糊。他梦见自己站在一片荒原上，头顶是一轮巨大的血月。月光下，一个身影向他走来，面容模糊不清。当那人走近时，林客舟发现那是江锦行，但他的眼睛变成了纯粹的银色，没有瞳孔，反射着月光。

"客舟……"梦中的江锦行说，声音黏腻又缠绵。

林客舟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黑色的雾气淹没了他，直到吞噬了一切...

他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浑身冷汗地躺在床上。窗外，真实的月亮悬挂在夜空中，安静而遥远。脑海中回想起江锦行的身影。那个男人的每一个微笑，每一个眼神，都像是精心设计过的表演。他到底是不是"月"?如果是，他接近自己有什么目的?如果不是，这一连串的巧合又该如何解释?

林客舟拿起手机，凌晨三点十七分。他点开微信，江锦行的对话框空空如也，只有系统提示的"你们已经成为好友"，他又点进他的朋友圈，只有一条，是黑暗里的月亮，看看时间，应该就在他们分开后不久。

他放下手机，重新躺下，却再也无法入睡。梦中那双银色的眼睛，和那句"客舟"都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窗外，月亮悄悄躲进了云层，夜色变得更加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