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该开始了

放学铃声刚落，杨博文就被簇拥着走出教室，脸上那副温和腼腆的笑一直挂到楼梯转角，才随着周围人群散去淡了下去。他靠在栏杆上，看着楼下三三两两结伴离开的学生，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包带——那上面绣着的家族徽记在夕阳下闪着光，像某种无声的宣告。

陈奕恒背着双肩包跑上来时，正撞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得愣了愣：“博文？还不走？你妈不是让司机五点来接吗？”

杨博文转过头，脸上的冷意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又变回那个看起来没什么脾气的优等生，甚至还轻轻蹙了下眉，语气带着点恰到好处的困惑：“奕恒，你说……左奇函是不是很厉害？”

陈奕恒挠了挠头，显然没料到他会问这个。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他太清楚杨博文对“第一”的执念有多深，只是每次都被对方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盖过去而已。“是挺猛的啊，转来第一次考试就把你超了，以前在他原学校估计也是学霸。”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杨博文的表情，“不过一次考试而已，你下次肯定能追回来。”

“追回来？”杨博文低笑一声，声音很轻，却带着点陈奕恒没听过的玩味。他从栏杆上直起身，走到楼梯口往下看——左奇函正背着那个旧帆布包走出校门，步伐很快，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又细又长。

“我不想‘追’。”杨博文转过身，靠在冰凉的栏杆上，仰头看着陈奕恒，眼睛亮晶晶的，像只发现新玩具的猫，“你说，要是让他摔下来，会不会很好玩？”

陈奕恒吓了一跳：“啊？你想干嘛？作弊？举报？这不好吧……”他知道杨博文家里有势力，但从没见过他对谁露出这种近乎“算计”的表情。

“笨。”杨博文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陈奕恒的额头，笑容又变得纯纯的，“我是那种人吗？”他顿了顿，目光飘向远处，像是在认真思考，“他看起来……好像过得不太好哦。”

陈奕恒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正好看到左奇函在校门口被一个穿着邋遢的中年男人拦住，两人似乎起了争执，男人推了左奇函一把，左奇函却只是低着头，没说话。

“你看，”杨博文的声音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兴奋，“这种人，往往最经不起折腾了。”他转过头，冲陈奕恒眨了眨眼，笑容无辜又单纯，“帮我个忙呗？比如……打听一下他的事？我就是好奇，没别的意思。”

陈奕恒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有点发毛，却又说不出拒绝的话。毕竟从小到大，杨博文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他只是隐约觉得，那个新来的左奇函，好像要被卷进什么麻烦里了。

而杨博文已经站直了身体，理了理校服领口，脸上又挂上了那副人畜无害的笑：“走吧，司机该等急了。”

他走在前面，脚步轻快，没人看到他嘴角那抹一闪而过的、带着点恶意的弧度。

猎物已经出现，游戏，该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