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左奇函被那个中年男人推搡着往巷子里走，帆布包的带子在挣扎中滑到胳膊肘，露出里面皱巴巴的练习册。他低着头，下颌线绷得很紧，直到男人骂骂咧咧地抢走他口袋里仅有的几张零钱，才猛地抬起头，眼里的戾气像淬了冰。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那破书包也卖了！”男人啐了一口，踉跄着走远。

左奇函没追，只是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笔，指尖在笔杆上磨出红痕。等他直起身，就看见杨博文站在巷口，背着书包，校服外套规规矩矩地拉链拉到顶，夕阳在他发梢镀了层金。

“需要帮忙吗？”杨博文的声音很温和，像怕惊扰了什么。

左奇函皱眉，往后退了半步，拉开距离：“不用。”他转身想走，却被杨博文快步拦住。

“刚才那个人……是你父亲？”杨博文歪了歪头，眼神清澈得像在好奇，“我好像看到他经常在校门口等你。”

左奇函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拳头在身侧攥紧：“关你什么事？”

“别生气啊。”杨博文轻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递过去——是块包装精致的巧克力，“我看你好像不太开心，吃点甜的？”

左奇函没接，目光像刀子似的刮过他的脸：“杨博文，你到底想干什么？”他不傻，这个全校追捧的优等生，没必要对自己这个转学生示好。

“不想干什么。”杨博文收回手，自己剥开巧克力放进嘴里，含混不清地说，“就是觉得……你很特别。”他凑近一步，声音压低，带着点蛊惑的意味，“比如你解物理最后一道大题的思路，跟标准答案完全不一样，却更简洁。我想知道，你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本事？”

左奇函的呼吸顿了顿。他很少被人这样直白地夸赞，尤其是来自杨博文——这个他暗自较劲的对手。

“无聊。”他别过脸，想绕开对方，却被杨博文抓住了手腕。对方的手指很凉，力道却不容挣脱。

“明天周六，”杨博文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他手腕上的旧疤，笑得像只藏了秘密的狐狸，“我知道有家书店，有很多绝版的竞赛题集。一起去？”

左奇函猛地抽回手，像是被烫到。他看着杨博文眼里的光，那里面有好奇，有探究，还有点他读不懂的东西，像漩涡似的，让人莫名心慌。

“不去。”他丢下两个字，几乎是落荒而逃。

杨博文站在原地没动，看着他快步消失在巷尾的背影，舔了舔唇角的巧克力味，笑容慢慢加深。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指尖，刚才触到的皮肤温度，比他想象中要烫。

“跑什么呀……”他轻声说，眼底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亮，“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