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奇函的弟弟左奇明被堵在巷口时，手里还攥着刚买的辣条。三个比他高半个头的男生把他围在中间，其中一个染着黄毛的伸手就去抢他口袋里的零钱，“听说你哥是个死基佬？给哥几个买包烟，就不把这事捅到你们班群里。”
左奇明把钱攥得死紧，脸涨得通红：“我哥不是！”
“不是？”黄毛嗤笑一声，抬脚踹在他小腿上，“上次在网吧看见他跟个男的搂搂抱抱，当谁没长眼呢？”
左奇明踉跄着撞到墙上，膝盖磕在砖角，疼得眼圈发红，却死死咬着牙没哭。他知道哥最在意别人说这个，上次爸就是因为这事把哥的课本全撕了，哥沉默着蹲在地上捡碎片的样子，他到现在都记得。
就在黄毛伸手要去扯他书包时，一道冷冽的声音突然从巷口传来：“住手。”
左奇函背着帆布包站在逆光里，额角还带着点擦伤——是刚才骑车过来时急着拐弯，蹭到了墙。他没看那几个男生，只是盯着左奇明：“回家。”
“哥……”
“走。”左奇函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黄毛显然没把这个看起来清瘦的少年放在眼里，伸手就去推他：“关你屁事——”
话音未落，手腕就被攥住了。左奇函的手指像铁钳，眼神冷得像冰，“滚。”
那瞬间的戾气让黄毛莫名发怵，挣扎了两下没挣开，最后还是被同伴拉着骂骂咧咧地走了。
左奇明看着哥哥胳膊上被蹭破的皮，小声说：“哥，对不起，我不该跟他们吵……”
“跟你没关系。”左奇函从口袋里摸出创可贴，蹲下来给他贴在磕红的膝盖上，动作很轻，“以后再有人找事，别硬扛，先跑。”
“可是他们说你……”
“别听。”左奇函打断他，声音低了些，“回家吧，妈该等急了。”
他没看到，巷口那棵老槐树后面，杨博文正靠在树干上，手里把玩着手机，屏幕上是刚才拍下的照片——左奇函蹲在地上给弟弟贴创可贴，夕阳刚好落在他微垂的眼睫上，那瞬间的温柔，和平时那副拒人千里的样子判若两人。
陈奕恒站在旁边，看着照片里的场景，忍不住说：“他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杨博文收起手机，轻笑一声：“是不讨厌。”他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算计的光，“甚至有点……让人想毁掉。”
他转身往巷外走，脚步轻快，“明天帮我个忙，把那几个小混混找出来。就说……有人想请他们‘帮个忙’。”
陈奕恒愣了愣：“你想干嘛？”
“不干嘛。”杨博文回头看了眼巷子里那两道渐行渐远的背影，笑容纯良又无辜，“只是想看看，他为了护住这点东西，能有多拼命而已。”
晚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在他脚边打了个旋。这场以“好奇”为名的狩猎，终于露出了带血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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