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傍晚的巷口飘着烤红薯的甜香,杨博文故意把校服外套扯得皱巴巴的,额角还沾了点早就备好的假血,背靠着斑驳的墙根,一副狼狈模样。
脚步声由远及近,张函瑞背着书包走过时,脚步顿了顿。他看着蜷缩在地上的杨博文,又看了看巷口那几个故意晃悠的“小混混”(其实是杨博文花钱雇来的),咬了咬唇,突然从书包里掏出瓶碘伏,快步走过来。
“你没事吧?”他的声音软软的,带着点怯生生的关切,蹲下身时发梢扫过杨博文的手背,“他们经常来这边堵人吗?”
杨博文抬起头,故意让眼神显得迷茫又警惕,像只受惊的兽:“……不关你的事。”
“怎么能不关呢?”张函瑞拧开碘伏的盖子,棉签蘸了药水要往他额角碰,“我以前也被堵过,知道那种感觉。你忍一下,这个擦了不容易留疤。”
棉签碰到皮肤时,杨博文刻意瑟缩了下。张函瑞的动作立刻放轻了,声音也放软了:“是不是很疼?我轻点……”
巷口的“小混混”骂骂咧咧地走远了,张函瑞这才松了口气,从书包里又掏出个面包递过来:“这个给你,垫垫肚子吧。我家就在前面那栋楼,要是他们再找你麻烦,你可以去那里躲躲。”
杨博文接过面包,指尖故意碰到他的指尖,感觉到那点微凉的温度。他低着头,声音压得哑哑的:“你不怕我是坏人?”
“你不像。”张函瑞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盛着星星,“而且……看你这样子,跟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有点像,都很倔。”
杨博文的心猛地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是吗?”
“嗯,”张函瑞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他叫左奇函,以前总护着我,跟你一样,明明自己也怕得要命,还硬撑着……”他说着,突然意识到什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跟你说这些干嘛。总之,你快回家吧,天黑了不安全。”
杨博文看着他跑远的背影,手里的面包还带着余温。他抬手摸了摸额角的假血,眼底的迷茫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算计。
张函瑞确实像陈奕恒说的那样,干净又心软,像块一捏就出水的棉花糖。左奇函会对他心软,会把他护在身后,似乎也没那么难理解了。
只是……
杨博文把那瓶碘伏塞进兜里,指尖摩挲着瓶身上张函瑞留下的指纹。
这样软乎乎的人,用来当撕开左奇函防线的工具,倒是再合适不过。
他拿出手机给陈奕恒发消息:“第一步,成了。”
巷口的风卷起落叶,杨博文看着张函瑞家那栋楼亮起来的窗户,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
好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