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相信

"一个关于沉默的故事。"我说，"也关于如何打破它。"

他点点头，像是明白了什么。

"需要帮忙吗？"他问，"虽然可能帮不上太多。"

我看着他手背上隐约浮现的绷带痕迹。

"你最近排练很辛苦吧？"我问。

他愣了一下。

"怎么突然问这个？"

"因为你的眼神。"我说，"比以前更累了。"

他没有否认。只是轻轻搅动着咖啡，奶泡慢慢消散。

"其实……"

他刚开口，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

我看向他。他犹豫了几秒，还是接了起来。

"喂？"

他的脸色突然变了。手指紧紧攥住手机，指节泛白。

"什么时候的事？"

我坐直了身体。

"现在在哪？"

他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好，我马上过去。"

挂掉电话时，他的脸色苍白。

"发生什么了？"

"是医院。"他声音有点发抖，"陈爸……出了车祸。"

我立刻起身。

"我送你去。"

我们冲出咖啡店。外面的风更大了，雪又开始下了。

"等等！"

他突然停下脚步。我回头。

他站在路灯下，眼神复杂。

"亚轩，"他说，"有些事我必须告诉你。"

我等着他说下去。

"火灾那天……"

他的声音有点哽咽，"我不是故意不上去找你的。"

我瞳孔一缩。

"我知道你一直觉得我放弃了你。"他继续说，"可事实不是那样的。"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雪落在他肩上，在路灯下泛着微光。

"那为什么？"我问，"为什么不解释？"

他低下头，手指紧紧攥着手机。

"因为有人告诉我，"他说，"如果你上去，就会失去一切。"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谁？"

他摇头，"现在还不能说。但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

我等着。

"姜思思她……"

话还没说完，他的手机又响了。是医院打来的。

"我得走了。"他转身跑进风雪中。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雪越下越大。

我掏出手机，给林知遥回了条消息。

【我想好了。《逆声》的第一段副歌，该加上那句"回声在废墟里生长"。】

我站在原地，看着马嘉祺消失的方向。雪越下越大，脚下的积雪发出咯吱声。手机还在手里，锁屏显示着林知遥的消息。

咖啡店的门又响了。我转头，看见丁程鑫站在门口。他这次没带伞，头发上沾着雪花。

"陈爸出事了。"他说，"刚才医院打来的电话。"

我知道他说的是谁。但我不想表现出太多情绪。

"马哥现在肯定很乱。"丁程鑫坐在我对面，"你知道吗，当年火灾那天……"

"你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打断他。

"不，这次不一样。"他压低声音，"我知道是谁拦住了马哥。"

我盯着他。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是公司的人。"他说，"他们说如果你上去，就会失去一切。"

我冷笑一声。

"所以他就信了？"

"他当时……太年轻了。"

"你们都太年轻了。"我重复着之前的话，"可我不是。"

丁程鑫低下头。服务员端来两杯热饮，奶泡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姜思思刚才联系过你吧？"他突然问。

我愣了一下。他继续说："她说她告诉了你真相。"

"什么真相？"

"关于马哥其实一直都知道你是无辜的。"

我的手一抖。咖啡溅在桌上。

"你怎么知道这些？"

"因为那天晚上，"丁程鑫的声音有些发抖，"我和姜思思都在场。"

我看着他。窗外的电子屏还在播放我们的旧曲目，画面定格在我转身的瞬间。

"那为什么不说？"我问，"为什么要等到今天？"

"因为有人威胁我们。"丁程鑫低声说，"如果说了实话，公司就会毁掉我们所有人。"

我沉默了。咖啡店里的钢琴曲换了一首，是《逆声》的旋律。

"所以现在呢？"我问，"你还怕他们吗？"

丁程鑫苦笑："我当然怕。但我更怕马哥会毁了自己。"

我握紧咖啡杯。热气顺着掌心往上爬。

"他最近很不对劲。"丁程鑫继续说，"排练时经常走神，有时候还会突然发呆。"

我想起刚才马嘉祺手背上的绷带痕迹。

"他在音乐剧里受伤了？"

"不是意外。"丁程鑫摇头，"是他自己弄的。"

我的心猛地一跳。

"什么意思？"

"每次排练完，他都会把自己关在休息室。"丁程鑫的声音越来越轻，"后来我们才发现，他在墙上砸出了一个洞。"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甲缝里还残留着刚才掐进掌心的血痕。

"所以你觉得他现在去见陈爸，会不会……"

"我不知道。"丁程鑫打断我，"但我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他会把自己逼疯的。"

我站起身。风铃叮咚作响。

"医院在哪？"

丁程鑫也立刻起身："我陪你去。"

我们冲出咖啡店。外面的风更大了，雪已经积了很厚。

"等等！"

丁程鑫突然停下脚步。我回头。

他站在路灯下，眼神复杂。

"亚轩，"他说，"有件事你必须知道。"

我等着他说下去。

"姜思思她……"

他的声音还没落下，远处传来刺耳的刹车声。紧接着是一声闷响。

我们同时转头。街角的霓虹灯下，躺着一个人。

我冲过去。雪地上有一道长长的拖痕。那人穿着深灰色大衣，肩上落着不少雪花。

是丁程鑫。

"叫救护车！"我喊着，蹲下检查他的伤势。

他还有呼吸，但额头上有血迹。我脱下外套盖在他身上。

"先生，别睡！"我拍他的脸，"坚持住！"

远处传来警笛声。我掏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

这时，丁程鑫的手指动了动。他抓住我的袖口。

"听着……"他的声音很微弱，"不要相信……"

他的话还没说完，救护车的蓝光就划破了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