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脚步声,是护士来查房。
我松开她,擦掉她脸上的泪水。
“好好休息。”我说,“等丁程鑫醒来,我们再一起谈。”
她点点头。
我站起身,准备离开。
她忽然抓住我的手:“亚轩……你还愿意叫我一声姐姐吗?”
我看着她,良久,轻声说:“姐姐。”
她笑了,眼角还带着泪,却像是放下了什么。
我转身走出病房,外面的风已经停了。
我站在走廊尽头,望着窗外。
天黑了,城市灯火通明。
我深吸一口气,心里空荡荡的,却又像是填满了什么。
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至少现在,我知道她不是敌人。
她是我的姐姐。
她只是……太痛苦了。
我拿出手机,给马嘉祺发了条消息:
【姜思思说了,她不是为了救我们才点火的。】
过了很久,他回我:
【我知道。】
我愣住。
他又发来:
【她那天对我说‘对不起’的时候,我就明白了。她不是要救我们,是要结束自己。】
我盯着那句话,心里忽然明白。
马嘉祺一直都知道。
他知道姜思思不是英雄,也知道她不是坏人。
他一直在保护我,也一直在保护她。
我靠在墙上,闭上眼。
原来我们都在彼此守护。
只是方式不同罢了。
我睁开眼,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我。”我说,“能帮我联系那个目击者吗?我想知道,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可以,不过她现在在国外。”
“没关系。”我说,“只要能联系上就行。”
挂掉电话,我走向电梯。
我要找出真相。
不管多难,我都得知道。
因为这是我自己的故事。
也是他们的。
我按下楼层按钮,电梯缓缓上升。
走廊尽头,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我回头,看见马嘉祺走来。
他穿着那件灰色毛衣,领口还是松垮垮的。
“你来了。”我说。
他点头:“听说你刚从姜思思那出来?”
“嗯。”我应了一声。
他站在我旁边,和我一起等电梯。
“你相信她的话吗?”他问。
我看着电梯门上的数字,缓缓跳动。
“我相信她没骗我。”我说,“但她也没说出全部真相。”
他没说话。
电梯到了,我走进去。
他跟进来。
“你知道多少?”我问他。
他看着我:“我说过,有些事我现在不能说。”
我点点头:“那你什么时候能说?”
他嘴角动了动:“等你也准备好了。”
电梯门缓缓关上。
我看着镜子里的我们。
他还是那个马嘉祺,沉默寡言,却总是在关键时刻出现。
而我,也不再是当初那个只会躲在角落里的宋亚轩。
我知道我要做什么。
我要完成《逆声》。
我要把我们的故事唱出来。
哪怕它沉重、复杂、难以启齿。
但它真实。
这就是我的人生。
电梯“叮”了一声,门开了。
我走出去,他跟在后面。
外面的世界,依旧寒冷。
但我知道,这一次,我不会再迷失方向。
\[未完待续\]我站在医院走廊尽头,手机还握在手里。屏幕上的对话已经熄灭,但那句“我知道”像根刺扎在心口。
马嘉祺就站在我旁边,呼吸轻而稳。电梯门映出我们的倒影,模糊又真实。
他忽然开口:“你打算怎么处理《逆声》?”
我转头看他:“你说呢?”
他没回答,只是伸手按住即将关闭的电梯门。金属门缓缓打开,露出外面的走廊。
“你知道姜思思为什么一定要你完成这首歌吗?”他问。
我心头一震。是啊,为什么?
从火灾那天起,她就一直在催我写完《逆声》。哪怕是在病床上,她发来的每条消息都不离这个话题。
“我以为她是想让我走出过去。”我说。
“不只是。”他走进走廊,“她知道有些事必须说出来,否则会烂在心里。”
我跟着他往前走。医院的消毒水味比平时更浓了,刺鼻得很。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角。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排练《逆声》的时候吗?”他忽然说。
我当然记得。那是丁程鑫提议写的歌,他说:“我们要唱出心里最真实的声音,哪怕它很难听。”
当时姜思思坐在角落里,一直没说话。直到最后,她才低声说:“如果声音太逆耳,你们还会听下去吗?”
现在想来,她早就有了答案。
“你觉得她想通过这首歌告诉我什么?”我问。
马嘉祺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我:“你自己猜不到吗?”
我盯着他的眼睛,忽然意识到一件事——他知道的远比我想象的多。
“你到底在保护谁?”我问。
他嘴角动了动,像是想笑,却没笑出来:“我在保护你。”
“可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说,“我不想再被蒙在鼓里。”
他沉默了几秒,低声说:“你以为你看到的就是全部真相吗?”
我愣住。
他转身继续往前走,脚步很轻,却带着决绝。
“姜思思不是唯一的纵火者。”他说。
我猛地抓住他的手腕:“什么意思?”
他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甩开我的手:“等你找到目击者,你会明白。”
说完,他就走了。
我站在原地,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口。
不是唯一的纵火者?
那还有谁?
我忽然想起火灾当晚,马嘉祺说他是报警人。可如果姜思思真的打算自毁,为什么会有人及时报警?
除非……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我就被自己吓了一跳。
不可能。
怎么会是他?
可刚才他说那句话时的眼神,分明像是藏着什么。
我靠在墙上,手心全是汗。手机突然震动,是经纪人发来的消息:
【M国那边联系上了,目击者愿意视频通话。今晚十点,会议室。】
我看了一眼时间,七点半。
还来得及。
我转身朝电梯走去,脚步比刚才快了许多。
我要知道真相。
不管它有多沉重。
我坐在会议室里,盯着桌上那台笔记本电脑。屏幕是黑的,但我知道十分钟之后它就会亮起来。目击者在视频那头等着,我要从她嘴里听到那天晚上的真相。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经纪人发来的消息:【对方已经准备好了,时间到了会自动连线。】
我看了一眼手表,九点五十分。还有十分钟。
窗外风声呼啸,雪又下大了。玻璃窗上结了一层薄霜,我伸手擦掉一小块,看见楼下有个熟悉的身影。马嘉祺站在路灯下,抬头望着这栋楼。他穿着那件灰色大衣,领口还是松垮垮的,像是没来得及整理。
我不知道他来干什么。
门开了,林知遥走进来,手里端着两杯咖啡。他把一杯放在我面前:“你看起来需要这个。”
我没说话,接过咖啡,热气腾腾的,暖手。
“你知道吗?”他坐下来,“当年你刚来M国的时候,有段时间一句话都不说。我就坐在你旁边,陪你坐了一整晚。”
我记得。那时我刚被谣言击垮,整个人像被抽空了。是他一直陪着我,直到我愿意开口说话。
“现在轮到我陪你了。”我说。
他笑了笑,没接话。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
我盯着电脑,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你在怕什么?”他忽然问。
我愣住。
“你是怕姜思思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人,还是怕马嘉祺其实早就知道一切?”他看着我,“或者……你怕的是你自己?”
我喉咙动了动,没回答。
他说得对。我确实怕。怕我发现的真相会毁掉我最后的信任,怕我会再次失去方向。
门再次被推开,这次是马嘉祺。他进来时头发上还沾着雪,脸色有些苍白。
“你怎么来了?”我问他。
他没回答,走到我对面坐下。
林知遥看了我们一眼,起身离开:“你们聊,我在外面等。”
房间里只剩我们两个人。
空气一下子变得紧绷。
我低头看着咖啡杯,没看他。
“你知道我要见目击者?”我问。
“嗯。”他点头,“经纪人通知我的。”
我抬眼看他:“你来干什么?”
他沉默了几秒,低声说:“我想听她说的话。”
我盯着他:“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他没否认,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有些事,我不能说。”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火灾当天,你为什么报警?”我问,“如果姜思思真的想结束自己,你为什么要救她?”
他眼神动了动,没说话。
“你说过,她对你说了‘对不起’,然后点火。”我继续,“可如果她真的想死,为什么会给你道歉?她应该什么都不说,直接点火才对。”
他终于开口:“因为她不想让你恨她。”
“那你呢?”我声音低了下来,“你呢?你有没有想过,你会不会也让我恨你?”
他看着我,眼神里有东西一闪而过。
“我没有骗你。”他说,“我只是……保护你。”
“用沉默保护我?”我冷笑了一声,“用隐瞒保护我?”
他没说话。
我靠在椅背上,感觉有点累。
“你知道吗?”我说,“我曾经以为你是唯一一个没有放弃我的人。可现在我发现,我根本不了解你。”
他眼神一颤。
“也许你从来都没真正信任过我。”我说。
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力道有点大,我感觉到一阵疼。
“你错了。”他声音有些哑,“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我愣住。
他放开我,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太冲动。
“我不是不信任你。”他说,“我是不敢。我怕一旦说出来,你就不会再留在我身边。”
我看着他,心里乱得很。
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
电脑屏幕突然亮起,视频通话开始连接。
我和他同时转头看向屏幕。
画面加载了几秒,出现一个女人的脸。
她看起来三十多岁,穿着普通的家居服,背后是国外的客厅环境。
“你好。”她说中文带着一点口音,“我是目击者。”
我点点头:“谢谢你愿意配合。”
她看了看镜头,表情有些犹豫。
“你想知道什么?”她问。
我深吸一口气:“那天晚上,你在楼道口看到了什么?”
她沉默了几秒,开口:“那天我本来要去朋友家,路过那栋楼。我看到两个女人在楼道口拉扯,其中一个拿着打火机。”
我心跳加快。
“你能看清她们是谁吗?”我问。
她摇头:“天太黑了,而且她们穿得差不多。但我记得其中一个人说了一句:‘你不该回来。’”
我猛地抬头看马嘉祺。
他脸色变了。
“然后呢?”我继续问。
“另一个人说:‘是我错了,可我不想再躲了。’”她顿了顿,“然后她们就拉扯得更厉害了。打火机被抢过去,火点起来了。”
“是谁点的?”我急切地问。
她皱眉回忆:“我……我不确定。她们两个都碰到了打火机。但最后是那个说‘是我错了’的人,她……她站在火前面,像是故意的。”
我呼吸一滞。
“她是不是说了什么?”马嘉祺忽然开口。
目击者点点头:“她说了句‘对不起’,然后火就烧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