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闭上眼,像是终于得到了什么答案。
我却觉得胸口堵得慌。
视频那边的女人说:“后来我才知道,那栋楼是你住的地方。我很抱歉当时没及时帮忙。”
我摇头:“这不是你的错。”
挂断视频后,我盯着屏幕很久。
马嘉祺站起身,走到窗边。
“你相信她的话吗?”他问。
“我相信。”我说,“但我不明白。姜思思到底在说什么对不起?”
他没回答。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你说过,姜思思那天对我说‘对不起’的时候,你就明白了她是想结束自己。可你什么时候明白的?”
他沉默了几秒,低声说:“在她点火的那一刻。”
“所以你早就知道她不是为了救我们?”我问。
他终于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声音有点抖。
他转过身,看着我:“因为我想保护她。也想保护你。”
“你总是这么说。”我苦笑,“可你知道吗?你越这样,我越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他没说话。
我站起来,走到他面前。
“你知道我现在最怕什么吗?”我看着他,“我怕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他伸手想碰我,却又停在半空。
就像上次那样。
我看着他的手,心里忽然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情绪。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我问。
他终于碰到了我,轻轻握住我的肩膀。
“我在怕你离开。”他说,“我真的怕你离开。”
我愣住。
他眼眶有点红:“宋亚轩,你回来以后,我一直觉得你随时都会走。我怕我再也找不到你了。”
我喉咙发紧。
“我不会走。”我说,“除非你骗我。”
他眼神动了动。
“我不会骗你。”他说,“但有些事,你现在不能知道。”
“那什么时候能知道?”我问。
他看着我,声音很轻:“等你也准备好了。”
我忽然觉得累了。
“你知道吗?”我说,“我以前总觉得,只要我回来了,就能把一切都补回来。可现在我发现,有些东西,早就变了。”
他没说话。
我转身准备离开,他忽然抓住我的手。
“《逆声》……”他开口,“你打算怎么改歌词?”
我停下脚步。
“‘回声在废墟里生长’。”我说,“我想加上一句‘有人选择燃烧,有人选择沉默’。”
他眼神一颤。
“你终于明白她的意思了。”他说。
我没回答,只是轻轻抽回手。
走出会议室时,我回头看了一眼。
他站在原地,手里还握着刚才那杯咖啡。
我忽然想起两年前,在M国的某个雨夜,我也曾这样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那时候我以为我再也不会见到他了。
现在我回来了,却发现我们之间隔着的,不只是时间和距离。
还有太多未说出口的秘密。
\[未完待续\]我走出会议室,走廊的灯有点刺眼。暖气开得太足,空气里有一股干燥的塑料味。我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但没回头。
“亚轩。”
是林知遥。他递给我一个纸袋,里面装着热饮。
我接过来,杯子贴着掌心发烫。
“你还记得这个味道吗?”他问。
我记得。去年冬天在M国,我们常去街角那家小店买咖啡。店老板总会在杯套上画笑脸,说这样喝起来会开心一点。
“你跟马嘉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忽然问。
我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看着纸袋上的水汽凝结成珠,顺着指尖滑下去。
手机震动了一下,经纪人发来消息:【姜思思的律师刚刚联系我,说她愿意开口了。】
我看了一眼时间,十点四十七分。
“我要去趟警局。”我对林知遥说。
他皱眉:“现在?”
“嗯。”我把纸袋放在桌上,“有些事,得亲自确认。”
他没拦我,只是说:“我陪你去。”
我摇头:“这次我自己去。”
他站在原地,看着我穿好外套。
我走到门口时,听见他说:“别让自己太难受。”
我没回头,只是拉开了门。
外面的雪更大了。风夹着雪粒打在脸上,凉得刺痛。我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声,远处的路灯像浮在雾里的光斑。
警局离这里不远,步行大概十五分钟。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只有几辆车缓缓驶过。我路过一家便利店,橱窗里亮着暖黄的灯,店员正在往货架上补货。
我突然想起火灾那天晚上,我也曾这样走过一条街。那时候我刚从录音棚出来,想着回家泡个热水澡就睡觉。
结果却再也没有回去。
警局门口站着几个值班的警察,看见我走来,其中一个点点头:“宋先生,姜律师已经在等你了。”
我走进审讯室时,姜思思的律师已经坐在那里。她面前摊着一份文件,手里握着笔。
“你想知道什么?”她问。
“全部。”我说,“从头开始。”
她看了我一眼,翻开了文件第一页。
“火灾前一周,姜思思来找我。”她说,“她说她想写一份遗嘱。”
我喉咙有点紧。
“她没有直系亲属,所以她决定把所有财产捐给儿童福利机构。”律师继续说,“但她提了一个条件——必须确保你能拿到那份录音。”
“什么录音?”我问。
她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纸推过来。
上面写着一串编号和一个名字:**《逆声》母带原始版本 – 2021.03.15**
我手指微微发抖。
“她说那是你们最后一次进录音室录的歌。”律师看着我,“但她没告诉我,为什么这份录音必须交给你。”
我盯着那串日期。
那天晚上,我们确实进过录音室。但我记得很清楚,那天的录音后来被公司删除了。因为……因为……
我忽然明白了。
“她说过原因吗?”我声音有点哑。
律师点点头:“她说,那里面藏着真相。”
我靠在椅背上,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还有一件事。”律师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这是她留给你的。”
我接过U盘,金属外壳冷得像冰。
“她说如果你听完了这份录音,还不愿意面对真相……”她顿了顿,“那就忘了她。”
我握紧U盘,指节泛白。
走出警局时,天已经很晚了。雪还在下,地上积了厚厚一层。我站在台阶上,看见马嘉祺站在不远处的树下。
他没走。
我走过去,把U盘递给他。
“这是姜思思留给我的。”我说,“她说如果我听完还不愿意面对真相……那就忘了她。”
他接过U盘,眼神复杂。
“你会听吗?”他问。
“我不知道。”我实话实说。
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那首歌……你记得吗?”
“哪首?”
“我们第一次一起写的那首。”他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说要把它叫作《逆声》,因为‘我们都在对着世界反方向发声’。”
我点头。
“可它从来都没真正完成过。”他说,“你写了第一段词,我写了旋律,然后……我们就再也没能一起录完。”
我看着他,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裂开。
“你还记得副歌怎么唱的吗?”他问。
我张了张嘴,声音有点哑:
“回声在废墟里生长,\
有人选择燃烧,\
有人选择沉默。\
可我知道,\
你从未真正离开。”
他轻轻跟着哼了几句,然后低声说:
“差一句。”
“差哪句?”我问。
他看着我,眼里像是藏着什么东西。
“最后一句。”他说,“我一直没告诉你。”
我等着。
他深吸一口气:
“‘而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我愣住了。
雪落在我们之间,一片片地堆积。
他转身要走,我忽然抓住他的袖子。
“等等。”我说,“那首歌……我想重新录一次。”
他回头看我,眼神有些动容。
“用那份录音?”他问。
我点头。
“你确定?”他语气有点迟疑。
“不确定。”我承认,“但我想试试。”
他没说话,只是轻轻握住我手里的U盘。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雪没那么冷了。
可我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雪落在肩头,融进衣领的瞬间是冰凉的。我站在警局台阶上握紧U盘,马嘉祺就在不远处站着,像是从那间会议室离开后就一直跟着我似的。
"你不冷?"他忽然开口。
我这才发现他的大衣纽扣没扣,领口还是松垮垮的,露出里面的毛衣边。这人总这样,明明天气预报说零下好几度,可穿衣服永远不上心。
我没回答,只把U盘往口袋里塞了塞,金属外壳碰在拉链上发出轻响。他朝我走近几步,雪地靴踩出咯吱声。
"你打算听吗?"他问得小心翼翼。
"不知道。"
"那……要不要先找个地方坐会儿?"
我抬头看了看天,阴得很沉,雪片还在簌簌往下掉。远处便利店亮着灯,像浮在风雪中的小岛。我想起火灾那天晚上,自己也是这样走在街上,准备回家泡个热水澡。
"不用了。"我说,"我想自己待会儿。"
他没动,站在我面前,睫毛上沾着细碎的雪粒。忽然伸手想碰我,又缩回去。和在会议室时一模一样。
我转身要走,他却叫住我:"《逆声》……"
我停下脚步。
"副歌那句'有人选择燃烧,有人选择沉默',"他说,"是你加的?"
"嗯。"
"你终于明白她的意思了。"
我没说话,只是轻轻抽回手。走出警局时回头看了眼,他还在原地站着,手里还握着刚才那杯咖啡。
我裹紧外套走进风雪里,脑子里全是姜思思的声音。她说要把录音交给我,说如果听完还不愿意面对真相……那就忘了她。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经纪人发来消息:【姜思思的律师刚刚联系我,说她愿意开口了。】
我站在路边哈出一口白气,看着它在空中散开。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又渐渐消失。路灯下的积雪已经没过脚踝,每一步都陷得深。
路过那家便利店时,橱窗里暖黄的灯光让我想起什么。店员正在往货架上补货,玻璃门推开时发出叮咚声。
"欢迎光临。"收银台后的女孩笑着说。
我走到冷藏柜前,打开门取了一瓶矿泉水。冷气扑出来,在镜面玻璃上凝成白雾。我盯着自己的倒影看了几秒,转身走向收银台。
扫码声响起时,我忽然听见身后有人:"两罐热咖啡,谢谢。"
声音有点耳熟。我侧头看去,是个穿着灰色羽绒服的男人,正低头翻找零钱。他头发有点乱,鬓角蹭着雪,像是刚从外面进来。
店员把热饮放进塑料袋,他接过时手指关节泛白。我注意到他左手腕上有道淡色的疤痕,像是被什么烫伤的。
走出便利店时,我听见身后传来窸窣的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那人正往反方向走,热饮袋里的水汽在寒风中腾起白烟。
我继续往前走,心跳不知为什么快了些。拐进一条小巷,路灯昏黄的光圈里飘着雪花。远处传来汽车碾过积雪的声响。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背后传来。我下意识加快脚步,却被人猛地拽住胳膊。
"别怕。"是马嘉祺的声音。
我转头看他:"你怎么……"
"你走路从来不看路的吗?"他打断我,手还抓着我胳膊,"前面结冰了。"
我这才发现前面十几米处路面确实结了一层薄冰,路灯照上去泛着诡异的光。几个行人正绕道走。
"谢谢。"我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