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冰冷，力道大得吓人。我低头看他，发现他的瞳孔已经完全变成了银灰色，像是没有生命的金属。
"你们逃不掉的。"他的声音变得机械化，"实验还在继续。"
姜思思掏出手枪，对准马嘉祺的脑袋。但我看到了——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那根本不是马嘉祺的表情。
"别开枪！"我拉住她的手腕，"这不是他！"
电梯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至少有十几个人正在逼近。姜思思咬着嘴唇，眼神在犹豫。
"听着，"她低声说，"等我说跑，你就往左边走廊跑。那里有个通风管道，直通地下停车场。"
"那你呢？"
"我会引开他们。"她说，"记住，去第七医院找周医生。只有他能解除你体内的病毒。"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刚才不是说那是陷阱吗？"
"现在不一样了。"她快速说道，"我知道了一些事。关于你的父母，关于这个实验……宋辰，你必须活下去。"
电梯外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有人开枪了！
姜思思猛地把我推出电梯，自己转身面对马嘉祺。"跑！"她喊。
我冲向左边走廊，身后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子弹击中墙壁的声音，玻璃破碎的声音，还有马嘉祺机械化的笑声。
通风管道在走廊尽头。我刚跑到跟前，就看到一扇铁门缓缓关闭。没时间犹豫了，我纵身跃起，刚好卡在门缝里。
外面是一条狭窄的通道。我摸索着往前爬，手肘擦过生锈的金属管壁。突然，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像是有无数根针在刺我的大脑。
画面闪过。
我看到一个实验室，看到姜思思站在操作台前，手里拿着注射器。她的眼泪滴在玻璃罩上。里面躺着一个婴儿，身上插满了管子。
"对不起。"我听到她说，"但这是唯一的选择。"
然后是马嘉祺的脸。他躺在手术台上，胸口有一个发光的装置。他的眼睛睁开，充满痛苦。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在问谁。
"因为他是失败品。"另一个人的声音，"而宋亚轩才是被选中的那个。"
我捂住头，试图阻止这些画面。但这太疼了。我的体温在升高，汗水浸透了衣服。脖子上的伤口开始发烫，像是要融化一样。
终于爬到了通风管道尽头。我推开栅栏，发现自己在一个废弃的停车场。远处有微弱的光。
我跌跌撞撞地往前走。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停车场中间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窗摇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上车。"他说。
是陈雨泽。
我没说话，直接钻进后座。他立刻踩下油门，车子冲出停车场。
"你怎么会在这？"我问。
"林知遥告诉我的。"他盯着后视镜，"她说你可能会需要帮助。"
我靠在座椅上，感觉整个人都要散架了。"你知道我是实验体吗？"
他沉默了几秒："知道。但我不在乎。你是宋亚轩，这就够了。"
手机又震动起来。还是那个陌生号码。【别相信任何人。包括陈雨泽。】
我抬头看向后视镜。陈雨泽的表情很紧张，但眼神真诚。
"你相信我吗？"他问。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现在谁都不能相信。除了……
姜思思最后的那个眼神浮现在脑海里。那里面有歉意，有担忧，但更多的是决心。
"停车。"我说。
"什么？"
"停车！"我重复道。
陈雨泽皱眉，但还是把车停在路边。我打开车门，冷风立刻灌进来。
"你要去哪？"他问。
"第七医院。"我说，"我要找到周医生。"
他抓住我的手腕："那里很危险。姜思思说过……"
"姜思思在骗我。"我打断他，"但我知道她在保护什么。所以我必须去。"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好吧。但让我陪你去。"
我摇头："不。我一个人去更安全。"
他忽然笑了："你还记得我们在M国的第一场演出吗？你说过，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要一起面对。"
我想起来了。那天晚上，我们第一次站上舞台。台下坐满了人，但我们只看得见彼此。
"所以这次也一样。"他说，"不管你是不是实验体，不管你经历了什么，我都会和你站在一起。"
我看着他。这个曾经和我争抢C位的男人，现在却愿意陪我赴死。
"好。"我说，"但我们得小心。可能有人在跟踪我们。"
他点点头，重新发动引擎。车子驶向第七医院的方向。
一路上都很安静。只有雨刮器在玻璃上来回摆动的声音。我的头痛稍微缓解了一点，但脖子上的伤口还是滚烫的。
"你觉得周医生真的能救我吗？"我问。
"我不知道。"陈雨泽老实回答，"但至少值得一试。"
医院的大楼在雨中显得格外阴森。我们把车停在后巷，悄悄溜进去。
"地下七层。"我记得姜思思说过，"在那里的实验室。"
电梯还在运作。我们走进去，按下B7。电梯门缓缓关闭，镜面墙上映出我们的倒影。
"宋辰，"陈雨泽突然开口，"如果……如果你真的活不下去了，你会选择怎么结束？"
我愣住了。这个问题太沉重了。
"我不知道。"我说，"但我不想就这么认输。"
电梯开始下降。一层、两层、三层……
"其实，"他又说，"我一直想告诉你一件事。"
我转头看他。他的表情很认真。
"在M国的时候，我不是因为嫉妒才和你作对。是因为……"
电梯突然停下。警报声响起。红灯闪烁。
"该死！"陈雨泽骂道，"他们发现了我们！"
我冲向紧急按钮，但电梯开始自动上升。我们被困住了。
"听着，"他抓住我的肩膀，"不管发生什么，记住我刚才说的话。"
电梯门猛地打开。十几个黑衣人站在外面。为首的正是之前出现过的那个西装男人。
"宋先生，"他微笑，"我们又见面了。"
我后退一步，背靠电梯墙。陈雨泽站在我前面。
"让开。"西装男人说，"我们不想伤害你们。"
"真感人。"陈雨泽讽刺道，"你们这群混蛋。"
男人叹了口气："既然你们不愿意配合……"
他做了个手势。两个黑衣人冲上来。
陈雨泽猛地把我推开，自己迎上去。他动作很快，一个侧踢就放倒了一个。但对方人太多。
我看到他被打倒在地，嘴角流血。但他还在笑。
"快跑！"他喊。
我转身想逃，但被人抓住了手臂。我挣扎着，突然看到走廊尽头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是姜思思。
她做了个手势，然后消失了。
那个手势……和马嘉祺的一模一样。
我想起来了。小时候在训练室，每当遇到危险，我们就会用手放在太阳穴上。那是我们的暗号。
她想告诉我什么？
"放开我！"我大喊，用尽全力挣脱。趁着守卫分神，我冲向走廊尽头。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们在追我。
我跑过长长的走廊，拐进一间办公室。门锁上了。我疯狂地敲门。
"周医生！你在吗？"
没人回答。
突然，一只手从后面捂住了我的嘴。我拼命挣扎，直到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别怕，是我。"
姜思思。
她松开手，把我拉到角落。"小声点，"她说，"他们在找你。"
"你到底是谁？"我质问，"为什么带我去见马嘉祺？为什么骗我？"
她看着我，眼神很复杂："因为我必须这么做。"
"为什么？"
"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想起真相。"
我摸着脖子上的伤口："那周医生在哪？他真的能救我吗？"
她摇头："他已经死了。三年前就死了。"
我的心沉了下去："那你为什么要骗我？"
"因为我想让你来这里。"她说，"这里藏着最重要的证据。"
她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拿出一个U盘。
"这里面有你父母留下的东西。"她说，"关于实验的所有真相。"
我接过U盘。它很轻，却仿佛有千斤重。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她说，"带着这个逃跑，或者……"
她顿了顿："或者跟我去见真正的幕后黑手。"
我看着她。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在地上积成小水洼。
"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她苦笑："我一直都是站在你这边的。只是有时候……为了保护你，我不得不做一些事。"
我想起了那些记忆碎片。实验室，手术台，还有她的眼泪。
"带我去。"我说。
她点头，带我走向另一条走廊。远处传来打斗声。
"他们来了。"她说，"抓紧。"
我们冲进黑暗中。
\[未完待续\]走廊尽头的门无声滑开，姜思思把我推进一间密室。她的手还在发抖，但眼神坚定。
"他们马上就会找到这里。"她低声说，把U盘塞进我手里，"听着，宋辰，你必须离开这座城市。"
"那你呢？"我的声音有些哑。
她没有回答，而是按下了墙上的一个按钮。身后的金属门缓缓打开，露出一条向上的阶梯。
"这是最后的机会。"她推了我一把，"快走。"
我站在原地没动："我不走，除非你告诉我全部真相。"
她咬着嘴唇，忽然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她迅速关上门，转身面对我。
"好，"她低声说，"但你得做好准备。真相比你想象的更可怕。"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在掌心划了一道。血滴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响声。
"看清楚了。"她把手伸到我面前，"这不是人类的血。"
我后退一步。那血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
"我和马嘉祺一样，都是实验体。"她说，"但我们是失败品。而你……你是他们唯一成功的实验体。"
我摇摇头："不可能。我是正常人。"
"你脖子上的伤口不是装饰品。"她打断我，"那是控制芯片。他们可以通过它操控你的意识。"
我想起刚才的头痛，想起那些闪现的画面。冷汗顺着脊背流下。
"所以你是来杀我的？"我问。
她苦笑："如果真是这样，你现在就已经死了。"
门外又传来动静。这次是重物撞击的声音。
"他们来了。"她说，"你还有三分钟时间。"
我握紧手中的U盘："这个里面到底有什么？"
"你父母的遗书。"她盯着我的眼睛，"还有实验的所有数据。但最重要的是……解除芯片的方法。"
我愣住了："你知道怎么解除？"
"我知道，但我不能告诉你。"她快速说道，"只有当你真正相信自己的时候，才能解开它。"
门被撞开一道缝。外面的人在用工具撬门。
"听着，"她抓住我的手腕，"你必须去机场。有一班飞往M国的私人飞机在等你。林知遥会在那里接应你。"
"为什么是M国？"
"因为那里有你真正的家。"她说完，突然把我推向楼梯口，"快走！"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冲了上去。身后传来破门而入的声音。
跑过长长的通道，我来到屋顶。直升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一架黑色直升机悬停在上方，绳梯垂下来。
我正要往上爬，突然看到一个人影从阴影中走出来。
是陈雨泽。
他浑身是血，但还在走动。他的右手握着一把枪，枪口对准我。
"对不起，宋辰。"他说，"我不能让你走。"
我愣住了："为什么？"
"因为你体内的病毒会毁掉整个城市。"他的声音很轻，"我不能冒险。"
"但姜思思说……"
"姜思思在骗你！"他打断我，"她是组织的人。她一直在利用你。"
我后退一步，脚已经踩到绳梯。直升机在头顶盘旋，气流掀起我的头发。
"你相信我吗？"他举起枪，"就像我们在M国时那样？"
我看着他。那个和我一起训练、一起演出的男人。他的脸上满是伤痕，但眼神依然真诚。
"宋辰！"直升机上有人喊，"快上来！"
我看看陈雨泽，再看看直升机。两边都是我信任的人。
"别动！"陈雨泽的枪稳稳指着我，"否则我真的会开枪。"
我深吸一口气。就在他说话的瞬间，我看到了——他的左手在微微颤抖，那是我们约定的暗号。
"对不起。"我说完，纵身一跃。
绳梯抓住我的瞬间，直升机突然加速上升。陈雨泽开枪了，但子弹擦着我的脚边飞过。
我抬头看去。他在下面站着，枪还举着，但嘴角却扬起一抹笑。
直升机飞向夜空。我瘫坐在机舱里，手里还攥着那个U盘。
"你还好吗？"驾驶座上的林知遥问。
我没有回答。低头看向手中的U盘，它的表面反射着微弱的光。里面藏着什么？
"你相信我吗？"陈雨泽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
我闭上眼睛。今晚发生的一切太过疯狂。但有一点我可以确定——
姜思思让我来这里，绝对不只是为了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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