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进到江宅后江宁先是去了灵堂祭拜,随即便准备询问律师遗产问题。
灵堂里那股消毒水的味道,好像还停留在鼻腔,挥之不去。
江宁又猛灌了几口咖啡,才勉强压下胃里的不适,律师毫无波澜的声音还在继续。
“江逸先生名下持有的江氏集团百分之六十的股权,全部由其养子,郑号锡先生继承暂时保管。”
“在与江宁小姐婚后两年,郑号锡先生归还这笔股份,并由江宁小姐继承。”
嗡的一声,江宁脑子里像有根弦彻底断了。
她没有经商的脑子,此次回国的目的也只是想着到时候将股份转卖,自己拿了钱回巴黎继续钢琴事业。
只是没想到如今父亲把股份给了郑号锡暂时保管,而自己则是得到了一份与他的婚姻。
此刻江宁才明白郑号锡在车上的那番话。
好啊,合着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自己。
长桌对面,那双眼睛终于抬了起来,郑号锡的视线直直地钉在江宁脸上。
自从郑号锡在两年前被郑家认回后,江宁与他便再没了联络。
按照两人以往的交情来说…好吧他俩之间想来也没什么交情。
当初在江家,江宁对郑号锡态度算不上好,甚至可以说是恶劣。
偌大的书房安静得只剩下空调的送风声,还有郑号锡搁在红木桌面上的手指。
一下,又一下,缓慢地敲击着。
那声音不大,却精准地敲在江宁的太阳穴上,带着审视的节奏。
郑号锡靠在高背椅里,姿态松弛,甚至带着点倦怠。
可那双眼睛,深得像不见底的寒潭,一丝温度也没有。
“郑号锡先生,江宁女士。”
律师不知什么时候念完了冗长的文件,公事公办地继续下面的流程。
“请两位确认无误后,在指定位置上签署名字。”
文件被率先推到郑号锡的面前,纸页翻动发出轻微的哗啦声。
江宁猛地站起身,赶在郑号锡落笔前将文件抢了过来。
在逐字逐句亲眼看过合同后江宁才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江宁“老头怎么可能会把公司交到你一外人手里?”
江宁气急,许是习惯使然,她一步步的逼近郑号锡,扬起手合同甩到面前男人的脸上。
江宁“你在打什么算盘?既然两年前滚出了江家,如今还来掺合什么?”
郑号锡被甩到脸上的文件打偏了头,下一秒,他的目光从江宁还未放下的手一点一点的移到她的脸上。
他唇角似乎向上牵动了下,弧度极浅,却让那眼底的寒意更重。
郑号锡“舟车劳顿江小姐心情不好,我可以理解。”
郑号锡“只是江伯父走的匆忙,没来得及告诉你郑家在京都是个什么地位。”
郑号锡“没关系,往后我会慢慢教你规矩。”
郑号锡站起身,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支在桌沿,目光像无形的绳索,把江宁捆缚在原地。
郑号锡“江小姐以后可要收好大小姐脾气,毕竟你现在除了依附我外,别无他法。”
他盯着江宁,一字一句,清晰无比的话彻底让江宁感到绝望。
血液似乎一下子冲上了头顶,江宁攥紧手里的笔。
她脸色苍白如纸,眼睛红肿,像一朵被狂风暴雨摧残过,即将凋零的花。
身体因为愤怒和巨大的悲伤而微微发抖,手指死死抠着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
郑号锡修长的手指将一份厚厚的文件推到书桌边缘。
随即他的目光落在江宁身上,像是在打量一件物品。
郑号锡“签字吧,我未来的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