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泰亨那张道貌岸然的脸,如同最恶心的梦魇,在郑号锡眼前挥之不去。
江宅客厅那场针锋相对,险些见血的冲突,碎裂的花瓶和滚落尘埃的蓝钻,像耻辱的烙印刻在他心上。
江宁那句想一个人静静,更是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郑号锡焦躁暴怒的心脏深处。
三天了,整整三天。
郑号锡动用了郑家最为隐秘的暗线,与明线交织成网,像疯狗一样嗅探着京都的每一寸角落。
可江宁,那个他视若生命,不惜用最卑劣手段也要锁在身边的江宁,如同人间蒸发。
没有信用卡消费记录,没有酒店入住信息,没有交通出行痕迹。
她消失得如此彻底,如此干净,仿佛从未踏足过这片她本该继承的土地。
郑号锡“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郑家顶楼那间能俯瞰半个京都夜景的奢华书房内。
郑号锡猛地将手中昂贵的平板电脑狠狠砸向光可鉴人的落地窗。
屏幕在钢化玻璃上炸开蛛网般的裂痕,刺耳的碎裂声在死寂的空间里回荡。
他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双眼赤红,胸膛剧烈起伏,狂暴的戾气几乎要冲破屋顶。
找不到,就像两年前一样。
那个名字如同诅咒,带着冰冷的潮气瞬间将郑号锡拖拽回那个改变一切的雨夜。
两年前。
郑家那场盛大的认祖归宗仪式刚刚结束不久。
水晶吊灯的光辉下,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所有人都向他这位流落在外多年终于归家的太子爷投来或谄媚或探究的目光。
郑号锡穿着价值不菲的西装,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属于郑家继承人的矜持微笑,与各界名流周旋。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这身昂贵的皮囊下,那颗心是如何的躁动不安,是如何的迫不及待。
江宁,这个名字像滚烫的烙铁,日夜灼烧着郑号锡的灵魂。
他终于不再是那个江家宅院里卑微的只能远远守护她的保镖了。
他是郑家太子爷,他拥有了足以匹配江宁,甚至超越她江家大小姐身份的权势和财富。
十年,整整十年,那份在泥泞和黑暗中滋生,在仰望和守护中发酵,早已深入骨髓的爱意。
那份因身份云泥之别而始终压抑在心底,带着小心翼翼的爱意,终于有了宣之于口的资格。
郑号锡想象过无数次重逢的场景,他用最郑重的姿态,走到江宁面前。
不再以保镖的身份,而是以一个有资格追求她的男人身份。
他要告诉她,从他被江父带回江家,在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他的心就彻底沦陷了。
这十年来,哪怕江宁对郑号锡的态度算的上是厌恶,可他还是记得江宁的每一个蹙眉,每一次浅笑。
记得她指尖流淌出的音符是如何抚慰了自己从赌场带出来的满身戾气。
那些微不足道的瞬间,是郑号锡晦暗人生里唯一的光。
即使他知道,江宁身边已经有了松月。
那个干净优雅,才华横溢,如同月光般温柔的钢琴老师。
松月看江宁的眼神,充满了郑号锡永远无法企及的纯粹而坦荡的爱意。
这曾让郑号锡嫉妒得发狂,自卑得无地自容。
他只能像一个躲在阴暗角落的影子,贪婪地汲取着江宁偶尔投来的目光。
哪怕那目光里只有对下人的寻常关切。
但现在不同了,他郑号锡是郑家的太子爷,他有足够的底气和资本去和松月竞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