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年,郑号锡几乎是怀着朝圣般的心情,第一次以郑家少爷的身份,亲自驾车前往江宅。
他紧张得手心冒汗,一遍遍在车里练习着开场白。
想象着江宁看到自己如今模样时可能露出的惊讶表情。
或许她会对他另眼相看?
然而,迎接他的,只有林姨那张客气却疏离的脸。
“抱歉,郑少爷,小姐她一个月前就出国了。”
出国?郑号锡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心猛地沉了下去。
郑号锡“出国了?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老爷吩咐了,小姐的行踪,不便透露。”
不便透露?郑号锡的心头涌上一股强烈的不安。
就在这时,林姨似乎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补充了一句。
“郑少爷,还有件事,江宁小姐的钢琴老师,松月先生,在上个月跳海自杀了。”
一道惊雷仿佛在郑号锡脑中炸开,松月死了?跳海自杀?
巨大的震惊过后,一种极其诡异,连郑号锡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情绪。
如同阴暗角落滋生的霉菌,瞬间蔓延开来,是窃喜,是如释重负。
像压在心口十年的一块巨石,骤然被人搬开。
松月死了,那个挡在他和江宁之间最大的障碍,那个让他自卑到骨子里的男人,消失了。
巨大的狂喜几乎要冲破喉咙,郑号锡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底那个魔鬼般的声音在疯狂叫嚣。
机会,最大的机会来了,江宁现在是最脆弱的时候,她需要依靠。
而他郑号锡,是唯一有能力也有资格成为她依靠,她接受自己的可能性大大增加了。
这念头如同最烈的毒药,瞬间点燃了郑号锡所有的渴望。
他几乎立刻就想冲出国门,去到江宁身边。
用他郑家太子爷的身份,用无尽的财富和权势,把江宁紧紧拥入怀中,抚平她的伤痛。
郑号锡“告诉我江宁在哪里!立刻!”
“郑少爷!老爷的脾气您知道!小姐的去向,我们真的不知道!老爷下了死命令,谁敢透露半个字?”
江父,那个老狐狸。
郑号锡猛地松开手,眼中是噬人的寒光。
好,很好!他动用郑家的力量,向江父施压。
商业上的围堵,政界关系的警告,甚至动用了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他像一头红了眼的疯狗,不顾一切地撕咬着,只想撬开江父的嘴,得到江宁的下落。
然而,江父像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
任凭郑家如何打压,任凭郑号锡如何威逼利诱。
甚至江氏产业因此受到重创,那个老东西始终咬紧牙关,一个字都不肯透露。
江宁仿佛真的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时间,在郑号锡疯狂的寻找和无望的等待中,一天天流逝。
两年,七百多个日夜。
郑号锡在郑家的地位日益稳固,他雷厉风行地扫清了所有障碍,真正成为了说一不二的掌权者。
财富,权势,地位,他唾手可得。
可这些,都无法填补心底那个名为江宁的空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