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梦媛把最后一盘糖醋排骨端上桌时，许怡馨正系着她的粉色围裙，踮脚够橱柜顶层的盘子。“小心点，别摔了！”她赶紧跑过去，从对方手里接过盘子，指尖擦过对方的手背。
“你家橱柜比我家高半头。”许怡馨揉了揉被门框磕到的额头，“上次在你家做饭，蒸个米饭都要搬板凳。”
“谁让你非要抢着下厨。”吴梦媛戳了戳她的脸颊，“结果把番茄炒蛋炒成炭，还嘴硬说‘这是新式吃法’。”
厨房的抽油烟机还在嗡嗡转，许怡馨忽然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上：“那这次的糖醋排骨，算不算赔罪？”温热的呼吸扫过颈窝，吴梦媛的耳朵瞬间烧了起来。
“算……算吧。”她挣扎着想去盛米饭，却被对方箍得更紧，“别闹，我妈等下就回来了。”
“阿姨不是说今晚加班吗？”许怡馨笑着在她耳垂上啄了一下，“再说，我们现在是正经谈恋爱，抱一下怎么了？”
这话刚说完，玄关就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吴梦媛吓得差点把手里的饭勺扔出去，许怡馨却淡定地松开手，转身去解围裙：“阿姨回来啦？我帮梦媛做了她爱吃的糖醋排骨。”
吴妈妈换鞋时，目光在两人红扑扑的脸上转了圈，忽然笑了：“我就说今天怎么这么香，原来是怡馨来了。”她冲吴梦媛挤挤眼，“你上次念叨说想吃糖醋排骨，我还没来得及做呢。”
吴梦媛的脸更烫了，埋头扒饭时，碗里忽然多了块排骨。许怡馨用公筷夹给她，声音自然得像做了千百遍：“你爱吃的肋排，没放太多醋。”
“偏心！”吴妈妈故意逗她们，“我也爱吃肋排，怎么不给我夹？”
许怡馨真的夹了块放进吴妈妈碗里，眼底却藏着笑：“阿姨吃这个，肉多。梦媛喜欢啃骨头边上的脆骨。”
吴梦媛差点被米饭呛到。她爱吃脆骨这回事，只有许怡馨知道——还是小学时分排骨，她总把脆骨留给对方，自己啃肉多的部分，后来许怡馨发现了，就每次都把脆骨挑出来给她。
晚饭过后，许怡馨主动去洗碗。吴梦媛靠在厨房门框上看她，水流哗哗地响，泡沫沾在鼻尖上，像只偷吃了奶油的小猫。“需要帮忙吗？”她递过去擦碗布。
“不用，”许怡馨接过布时捏了捏她的手心，“你去陪阿姨聊天，我很快就好。”
客厅里，吴妈妈正翻着相册，指着高中那张运动会照片笑：“你看你俩，一个摔在跑道上哭，一个蹲在旁边给你擦眼泪，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俩是连体婴呢。”
吴梦媛凑过去看，照片里的许怡馨校服袖子挽得老高，露出的胳膊上还有块擦伤——是扶她起来时被跑道蹭的。“当时她胳膊都破了，还先给我吹膝盖。”她的声音软下来。
“傻孩子。”吴妈妈摸了摸她的头，“怡馨这孩子，从小就护着你。你小时候被男生欺负，是她冲上去把人推倒；你高考前失眠，是她每天陪你打电话到深夜；你说想学画画，也是她省吃俭用给你买颜料……”
这些事，吴梦媛其实都知道。只是此刻被妈妈一一说出来，才忽然意识到，许怡馨的偏爱，从来都藏在明晃晃的日光里，从未遮掩。
厨房的水声停了，许怡馨擦着手走出来，头发上还沾着点水珠。“阿姨，我先回去了。”她看了眼墙上的钟，“明天还要早起上课。”
“住这儿吧，”吴妈妈拍了拍她的肩，“客房早就收拾好了，铺的还是你喜欢的蓝色床单。”
许怡馨的目光落在吴梦媛身上，带着点询问。吴梦媛赶紧点头：“住吧住吧，反正你家离得远。”
夜里躺在床上，吴梦媛翻来覆去睡不着。旁边的许怡馨忽然凑过来，呼吸拂在她脸上：“在想什么？”
“在想……”吴梦媛转过身，借着月光看她的眼睛，“我妈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大概吧。”许怡馨笑了，伸手替她掖好被角，“上次阿姨给我打电话，说‘怡馨啊，梦媛那孩子嘴笨，你多让着她点’。”
吴梦媛忽然笑出声，往对方怀里钻了钻：“那你会不会觉得我麻烦？”
“麻烦死了。”许怡馨的声音带着笑意，却把她抱得更紧，“但我就喜欢麻烦你，一辈子都想被你麻烦。”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被单上投下细细的光带。吴梦媛听着许怡馨平稳的心跳，忽然觉得，原来幸福就是这样——厨房里的烟火气，碗里特意留的脆骨，还有身边这个，把偏爱藏了十几年的人。
“许怡馨，”她小声说，“晚安。”
“晚安，我的小麻烦。”许怡馨的吻落在她发顶，轻得像月光。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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