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把山顶染成淡粉色时，吴梦媛拽着许怡馨的胳膊，在最后一级石阶上喘得像只风箱。“不行了……我要歇会儿……”她瘫坐在石头上，运动鞋的鞋带散开了都没力气系。
许怡馨蹲下来替她系鞋带，指尖触到她汗湿的脚踝：“说了让你慢点，偏要跑着往上冲。”她从包里掏出瓶冰水，拧开瓶盖递过去，“慢点喝，别呛着。”
吴梦媛灌了大半瓶水，才缓过劲来。看着山下蜿蜒的石阶，忽然笑出声：“你还记得初中爬野山吗？你非要带我抄近路，结果我俩摔进灌木丛，你胳膊被划了好长道口子。”
“那时候你吓得直哭，”许怡馨替她擦掉额角的汗，“非要背着我下山，结果自己也摔了个屁股蹲，眼泪鼻涕蹭了我一后背。”
山顶的风带着凉意，吹得人神清气爽。吴梦媛往许怡馨身边靠了靠，忽然指着远处的云海：“你看那片云，像不像你做的失败品蛋糕？”
许怡馨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有朵云胖乎乎的，边缘还卷着点白，像极了上次烤糊的奶油蛋糕。“等回去给你做个成功的，”她笑着说，“放双倍草莓。”
两人坐在山顶的观景台吃面包时，旁边有对老夫妻互相搀扶着拍照，老太太的丝巾被风吹得飘起来，老先生伸手替她按住，动作自然又亲昵。吴梦媛忽然戳了戳许怡馨的手背：“我们老了也会这样吗？”
“会啊。”许怡馨的声音笃定，“到时候我推着轮椅带你爬山，给你讲我们现在的糗事。”
“谁要坐轮椅！”吴梦媛拍了下她的胳膊，“我要跟你手牵手爬，像现在这样。”
“好，手牵手爬。”许怡馨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从现在到七老八十，一步都不松开。”
下山时吴梦媛果然没再耍赖，只是走得慢吞吞的，总被路边的野花吸引。许怡馨就耐着性子等她，看她蹲在草丛里跟蝴蝶较劲，忽然想起小时候，也是这样陪着她在梧桐树下追蜻蜓，一等就是一下午。
“你看这朵小黄花，”吴梦媛举着朵蒲公英跑过来，“跟你上次送我的耳钉上的雏菊很像。”
许怡馨接过来别在她耳后：“是很像，不过没你好看。”她掏出手机，趁吴梦媛愣神时拍了张照，照片里的人笑得眼睛弯成月牙，耳后的小黄花随风轻轻晃。
走到半山腰的凉亭时，吴梦媛忽然不走了，指着亭柱上的刻字笑：“你看这个‘媛’字，是不是很眼熟？”
许怡馨凑过去一看，果然有个歪歪扭扭的“媛”字，旁边还刻着个小小的“馨”。她忽然想起高中时，两人偷偷来这里野餐，吴梦媛非要在柱子上刻下她们的名字，说“这样就永远不会分开了”。
“你当时刻到一半被管理员发现，”许怡馨笑着说，“拉着我就跑，结果把野餐篮都忘在亭子里了。”
“那里面还有你攒了好久钱买的巧克力！”吴梦媛懊恼地拍了下大腿，“你当时还说‘没事，只要你没被抓到就好’。”
夕阳把石阶染成金红色时，两人终于走到山脚。吴梦媛脱了运动鞋揉着脚踝，许怡馨就蹲下来替她按摩，指尖力道刚好。“明天腿会酸，”她抬头说，“回去给你泡热水澡。”
“还要加浴盐。”吴梦媛得寸进尺。
“加。”
“还要你给我吹头发。”
“吹。”
“还要听你唱那首跑调的歌。”
许怡馨忽然笑了，捏了捏她的脚心：“吴梦媛，你是不是想上天？”
“有你在，上天也不怕啊。”吴梦媛的声音软下来，“反正你会接着我。”
晚风带着草木的清香，把两人的笑声吹向很远的地方。吴梦媛看着许怡馨认真的侧脸，忽然觉得，人生这道漫长的石阶，只要身边有这个人牵着，再累也愿意一步一步走下去。
“许怡馨，”她轻声说，“下次我们去看瀑布吧？我听说邻市的瀑布很美。”
“好啊，”许怡馨站起身，伸手把她拉起来，“但你得答应，不许像今天这样疯跑，否则……”
“否则怎样？”
“否则就罚你，”许怡馨凑近她耳边，声音带着笑意，“亲我一百下。”
吴梦媛的脸瞬间红透，却还是踮起脚尖，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先欠着，剩下的回家再补。”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着往山下走，像极了那些走过的岁月，平凡，却因为有了彼此，而变得闪闪发光。原来最好的前路，从来不是平坦无阻，而是身边有你，手里有牵，心里有暖，再长的路，也愿意慢慢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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