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午后,蝉鸣声声,薛和煦正坐在廊下翻晒药材,阳光透过竹筛落在他白皙的手背上,暖融融的。
司空长风处理完公务回来,见他专注的模样,便放轻脚步走过去,从身后轻轻环住他的腰。
“在忙什么?”他下巴抵在薛和煦颈窝,声音带着刚睡醒般的慵懒。
薛和煦被他吓了一跳,手里的药铲差点掉在地上,嗔怪地回头看他:“刚回来就闹。”
司空长风低笑,指尖划过他腰间的软肉,惹得薛和煦瑟缩了一下。
他看着薛和煦泛红的耳根,忽然来了兴致,故意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阿煦,你看隔壁王尚书家的小公子多可爱,我们也生一个?”
薛和煦的脸“腾”地一下红透了,连脖子都染上了粉色。
他伸手推开司空长风,又羞又气:“胡说什么!我是男子,怎么生?”
“哦?男子便生不了么?”司空长风挑眉,故意逗他,“说不定有什么法子呢?我回头问问太医?”
“你还说!”薛和煦拿起手边的药杵作势要打,却被司空长风一把抓住手腕。
对方的掌心温热,带着熟悉的力道,他挣了几下没挣开,反倒被拽进怀里。
“好了,不逗你了。”司空长风低头吻了吻他发烫的脸颊,眼底满是笑意,“知道你生不了,我就是想看看你脸红的样子。”
薛和煦这才知道自己又被他捉弄了,气鼓鼓地别过脸,却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阳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连空气里都带着甜丝丝的味道。
而另一边,四皇子府里的日子却早已没了天光。
薛遥被收作侍妾后,日子一天比一天难熬。
四皇子本就对他没几分真心,新鲜劲过了,便将他抛在脑后。
府里的姬妾见他失宠,更是变着法地欺辱,冬日里让他洗冷水衣,夏日里让他在烈日下罚跪,稍有不顺心便是打骂。
他曾试图联系薛惊,却被四皇子截下了书信,换来的是更重的责罚。
后来他又想找机会逃出去,却被抓了回来,打断了腿,彻底成了府里人人可欺的存在。
听说有一次,他在花园里撞见四皇子带着新纳的美人赏花,疯了似的冲上去想求四皇子看在往日情分上善待他,却被侍卫像拖死狗一样拖了下去,扔进了柴房。
再后来,便没人再见过他了。
有下人说,他是在一个寒冬的夜里,冻饿交加死在了柴房里,尸体被偷偷拖出去埋了,连个坟头都没有。
消息传到侯府时,薛和煦正在给兰草浇水。
他手顿了顿,终究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司空长风从身后搂住他,知道他在想什么,低声道:“是他自己选的路。”
薛和煦点点头,转过身靠在他怀里:“我知道。”
他不同情薛遥,却也难免唏嘘。
若是当初薛遥能安分守己,或许也能有个安稳的人生,可他偏要走那条阴私算计的路,最终落得如此下场,只能说是咎由自取。
夕阳西下,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薛和煦抬头看着司空长风的侧脸,忽然觉得,能安稳地站在这个人身边,过着平淡的日子,已是世间最大的幸事。
至于那些阴暗的人和事,就让他们随着风,彻底消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