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庄挑眉，“又有新任务了？”看着手里的任务卡和身份牌，有些意外。

卡片上只有简短的一句话：“目标：方明远，地产大亨，明远集团董事长。要求：意外死亡。”

身份牌上则印着他的新名字和职业——余庄，心理咨询师。他轻笑一声，将卡片和身份牌收好，拿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

窗外的城市笼罩在蒙蒙细雨中，模糊了高楼大厦的轮廓。

“这次的目标可不简单。”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余庄没有回头，只是继续望着窗外。“什么时候简单过？”

云锦书走到他身旁，递过一份文件夹。

“方明远，五十八岁，白手起家，疑心病重，最近因为一桩土地收购案惹上了麻烦。安保严密，几乎从不单独外出。”

“几乎？”余庄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每周三晚上，他会独自在办公室待一小时，清理一周积压的文件。这是唯一的机会。”云锦书指了指文件夹中的行程表，“不过他的办公室在顶楼，需要刷卡和指纹双重认证，电梯和楼梯都有保镖把守。”

“所以需要一场意外。”余庄若有所思，“从顶楼坠落最合适。”

“高度足够，但如何突破安保？”云锦书问道。

余庄笑了笑，“这就是我们需要团队的原因，不是吗？”

三天后，方明远死亡案件被移交到市刑侦支队。刑侦队长于之行看着案发现场照片，眉头紧锁。

“看起来像是自杀。”副队长路松屿说道，“窗户大开，没有打斗痕迹，遗书电脑打印，签名为亲笔。”

于之行摇头，“太完美了。一个即将达成数十亿交易的人为什么会选择自杀？”

“压力太大？听说那桩土地收购遇到了麻烦，有不少人反对。”路松屿猜测。

“可能吧。”于之行仍觉得不对劲，“让殷梓和祝安去查监控，齐铭和叶俞走访员工和家属。通知梁笙笙和莫筱，我要详细的尸检报告。”

警员们迅速行动起来，但于之行不知道的是，他正在步入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警方已经介入调查了。”别亦南通过加密通讯说道，“于之行似乎有所怀疑。”

电话那头传来宿淮之轻快的笑声：“意料之中。不过不用担心，一切都在掌控中。监控已经处理好了，他们会看到我们想让他们看到的。”

“尸检呢？”别亦南问道。

“方知有会处理。”这次回答的是南宫梓，“梁笙笙和莫筱都是能力出众的法医，但方知有更胜一筹。他已经准备好了完美的尸检报告。”

“心理评估部分由我和云锦书负责。”殷云扬加入对话，“我们会确保警方接受自杀的结论。”

萧怀瑾补充道：“现场已经布置妥当，所有证据都指向自杀。于之行可能会怀疑，但找不到任何他杀的证据。”

余庄静静地听着团队汇报，最后开口：“很好。按计划进行，确保每个环节万无一失。”

三天后，刑侦支队会议室。

“所有证据都指向自杀。”殷梓汇报监控调查结果，“案发时间段内，没有任何人进入或离开办公室。楼顶监控也显示，没有其他人到过顶楼。”

祝安补充道：“电梯和楼梯间的监控也都查验过，没有异常。”

齐铭和叶俞汇报走访结果：“员工证实方明远最近压力很大，经常发脾气。家人也表示他最近睡眠不好，正在服用安眠药。”

梁笙笙和莫筱出示尸检报告：“体内确实检测到安眠药成分，但剂量不足以导致昏迷。死因确为高处坠落导致的多发伤，死亡时间与案发时间吻合。没有防卫伤或其他暴力痕迹。”

于之行沉吟片刻，“遗书呢？”

“电脑上的遗书确实是案发当天创建的，没有篡改痕迹。”宿淮之作为技术顾问被邀请参与案件，“签名经笔迹专家鉴定，确为方明远亲笔。”

“心理评估显示，方明远属于典型的工作狂人格，极度追求完美，面临重大失败时容易产生极端想法。”云锦书以心理专家身份提供咨询意见，“土地收购案的失败可能成为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所有证据严丝合缝，指向同一个结论。

于之行叹了口气，“看来确实是自杀。准备结案吧。”

会议结束后，殷云扬和云锦书并肩走出警局。

“比想象中顺利。”云锦书低声道。

殷云扬微笑，“因为我们考虑到了每一个细节。于之行是个好警察，但好警察往往过于依赖证据。”

“而证据是可以伪造的。”云锦书接话。

“尤其是当我们有一个计算机天才，一个催眠师，两个侦探，一个警察，两个心理医生，一个法医，还有一个——”殷云扬顿了顿，“——什么都懂一点的疯子。”

云锦书轻笑，“别忘了，还有你这个总策划。”

殷云扬没有否认。“方明远不是无辜者。他通过非法手段强拆居民区，导致多个家庭流离失所，甚至有人因此自杀。”

“所以我们不是杀手，我们是执法者。”云锦书总结道。

“某种意义上，是的。”殷云扬望向远处，“法律有时无法触及某些人，这就需要我们……介入。”

一个月后，团队再次聚集在殷云扬的咨询室里。

这次多了几个新面孔。

“介绍一下，这位是司南宁，催眠师。”殷云扬指向一个温文尔雅的男子，“上次行动中，他负责让方明远的秘书‘忘记’了一些重要细节。”

司南宁微微颔首，“荣幸加入团队。”

“这位是方知有，法医。”殷云扬又介绍一位戴眼镜的冷静男子，“他确保了尸检结果符合我们的需要。”

方知有推了推眼镜，“真相有很多层面，我们只是展示了其中一面。”

宿淮之从电脑前抬起头，“话说回来，方明远那个案子真是完美。警方已经正式结案了。”

“多亏了你的技术支持。”萧怀瑾说道，“没有你处理监控，我们不可能制造出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宿淮之耸耸肩，“小菜一碟。倒是南宫和萧怀瑾的现场布置才是关键，没有一点破绽。”

南宫梓摆摆手，“别亦南提供的内部信息才是最重要的。没有警方第一手资料，我们很难预测调查方向。”

别亦南正色道：“这是我的职责。确保正义得到伸张，即使要以非常规手段。”

余庄突然笑了起来，所有人都看向他。

“有趣，太有趣了。”余庄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专长，合在一起就成了完美犯罪团队。”

“不是犯罪，是正义。”殷云扬纠正道。

余庄挑眉，“有区别吗？”

没等人回答，殷云扬的手机响了。

他查看消息后，表情严肃起来。

“新任务。”他看向众人，“目标是副市长赵永明。”

宿淮之吹了声口哨，“级别越来越高了啊。”

“理由？”云锦书问道。

殷云扬将资料投影到墙上：“赵永明，表面上廉洁奉公，实际上长期收受贿赂，包庇黑恶势力，甚至涉及多起命案。但由于他地位特殊，证据难以收集，法律暂时无法制裁他。”

“所以又需要我们来‘介入’。”别亦南总结道。

“这次的要求是——”殷云扬顿了顿，“自然死亡。”

会议室陷入沉默。

“自然死亡比意外死亡难多了。”方知有首先开口，“需要精确控制，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而且赵永明有定期体检，身体健康。”南宫梓补充道，“怎么让他‘自然’死亡？”

所有人的目光投向殷云扬。

殷云扬微笑，“这就是我们需要制定计划的原因。每个人发挥专长，找到最佳方案。”

三周后，副市长赵永明在睡梦中平静离世。官方公布的死因是心脏骤停，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只有团队知道，是司南宁的催眠暗示引发了特定生理反应，方知有提供的特殊药物模拟了心脏病症状，宿淮之篡改了体检记录，别亦南确保了调查方向，南宫梓和萧怀瑾布置了现场，而殷云扬和云锦书提供了心理评估报告，引导所有人接受这一结论。

又一次完美行动。

但随着时间推移，别亦南开始感到不安。

“我们越来越熟练了。”一天晚上，他对殷云扬说，“但这是否意味着我们正在成为我们声称要对抗的那种人？”

殷云扬平静地看着他，“你怀疑我们的使命？”

“我怀疑我们的方法。”别亦南坦白，“最初，我们只针对那些明确有罪却逍遥法外的人。但现在，我们是否越来越……随意了？”

余庄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道德困境？真可爱。”他走进来，眼中带着嘲讽，“你以为我们在做什么？慈善事业？”

别亦南皱眉，“我以为是正义。”

“正义是个模糊的概念。”余庄笑道，“谁定义的正义？你？我？法律？社会？”他转向殷云扬，“甚至连我们的领袖也不确定，不是吗？”

殷云扬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两人。

就在这时，宿淮之急匆匆跑来，“有问题。于之行重新调查方明远案件了。”

所有人大吃一惊。

“怎么回事？”云锦书问道。

“他似乎收到了匿名线索，怀疑方明远并非自杀。”宿淮之解释道，“正在秘密重新调查。”

南宫梓皱眉，“我们应该消除威胁吗？”

“你指什么？”别亦南警觉地问。

南宫梓没有直接回答，但眼神说明了一切。

“不行！”别亦南坚决反对，“于之行是个好警察，只是尽职而已。我们不能伤害他。”

“那么等他发现真相，把我们全部送进监狱？”余庄反问，“选择很明确。”

所有人都看向殷云扬，等待他的决定。

殷云扬沉默良久，最终开口：“我们会误导他，而不是伤害他。宿淮之，你能制造假线索引导他走向错误方向吗？”

宿淮之点头，“可以，但风险很大。于之行很聪明，如果意识到被误导，会更坚定地追查真相。”

“那就做得巧妙点。”殷云扬命令道，“其他人配合，提供看似合理实则错误的证据链。我们要让他相信自己的怀疑是错误的。”

团队开始行动，但情况比想象中复杂。于之行不仅没有放弃，还接近了真相。

“他知道得太多了。”一次紧急会议上，萧怀瑾警告道，“已经查到了我们中几个人的关联。”

余庄轻笑，“看来只有一个解决方案了。”

别亦南坚决反对，“我说过了，不能伤害于之行。”

“那么你有更好的主意吗？”余庄反问。

就在这时，殷云扬的手机响了。

查看消息后，他表情复杂。

“问题解决了。”他宣布，“于之行被调职了。高层下令停止调查，方明远案件维持自杀结论。”

众人惊讶不已。

“怎么回事？”云锦书问。

殷云扬深吸一口气，“看来我们不是唯一这么做事的人。系统内还有……类似我们的人。他们确保了调查终止。”

宿淮之吹了声口哨，“哇哦，有后台啊。”

别亦南看起来更加不安了，“这意味着什么？我们被更高层的力量保护？还是利用？”

“有什么区别吗？”余庄一如既往地讽刺。

殷云扬起身，“意味着我们安全了，暂时。但也意味着我们需要更加小心。从今天起，我们只接受最必要的工作，确保绝对安全。”

众人点头同意，陆续离开。

只剩下殷云扬和余庄时，余庄开口：“你早知道有高层保护，是吗？”

殷云扬没有直接回答，“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余庄。我们行走在灰色地带，有时候不得不与魔鬼做交易。”

“为了正义？”余庄挑眉。

“为了更大的善。”殷云扬回答，但声音里有一丝不确定。

余庄笑了，“自欺欺人是最危险的游戏，殷云扬。但也是最有趣的。”

他转身离开，留下殷云扬独自沉思。

数月后，团队接到一个新任务。目标是一个人口贩运集团的头目，多年来逃避法律制裁。

计划复杂但执行完美。在团队协作下，目标被成功解决，所有证据指向集团内讧。

行动结束后，团队在安全屋集合。

“又一个毒瘤被清除。”南宫梓总结道。

萧怀瑾点头，“世界稍微干净了一点。”

别亦南看起来比往常平静，“这次我没有疑问。这些人罪有应得。”

云锦书微笑，“所以我们继续前进，做必须做的事。”

方知有推了推眼镜，“没有完美正义，只有相对正义。”

司南宁轻声说：“有时候，法律需要……辅助。”

宿淮之从电脑前抬起头，“所有痕迹清除完毕，警方永远不会找到真相。”

余庄笑了起来，“真相？什么是真相？我们创造的就是真相。”

所有人都看向殷云扬，等待总结。

殷云扬看着团队成员——心理医生、侦探、警察、法医、计算机天才、催眠师，还有一个心神正常的疯子。

他们各自有着不同的动机和信念，却因为一个共同目标走到一起：以非法手段实现他们心目中的正义。

“我们不是好人，”殷云扬最终开口，“但也不是坏人。我们只是……必要之恶。”

他拿起外套走向门口。

“走喽，回去复命。”宿淮之雀跃起来。

团队成员陆续离开，融入城市的夜色中，等待着下一个任务，下一次“执法”，在光明与黑暗的交界处继续行走。

而就在某个地方，于之行看着被强制终止的调查档案，知道有什么不对劲，却无能为力。

系统深处，有着他无法触及的力量在运作，维护着一种危险的平衡。

法律与正义之间，总有一段灰色距离。

而有些人，正致力于缩短这段距离，以他们自己的方式。

番外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