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夏 青城一中高三
5月20日 晴 微风
今天课间，赵淮恪突然拍我的肩膀：“高考前要不要去爬山看日出？”他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藏着一片星空。我心跳漏了一拍，还没回答，周乘和林千千已经欢呼着凑过来。他们总这样，像两团热烈的火，而我总是安静地跟在后面。最终定在高考前一周，去城郊的云栖山。我偷偷在日记本里记下日期，用荧光笔圈起来，像是圈住一颗忐忑的心。
5月25日 阴
赵淮恪在自习室问我借笔记，他俯身时发梢扫过我的手臂，带着淡淡的薄荷香。我慌忙把本子递过去，他却指着其中一道错题笑道：“这步骤错了，我来教你。”他的指尖在草稿纸上划动，流畅得像山间溪流。我盯着他手腕上的运动表，银色表带映着窗外阴天的光，忽然想起云栖山的日出——天气预报说那日晴，概率90%。或许，山风会替我说些什么。
6月1日 小雨
四人第一次集体准备爬山装备。周乘扛着帐篷笑嚷：“这要是下雨，咱们就体验一把‘雨中浪漫’！”林千千翻着零食清单，嘟囔着要带十种不同口味的巧克力。赵淮恪默默检查每个人的登山鞋，最后把我的鞋带重新系了一遍，说：“山路陡，这样更牢固。”他指尖的温度透过鞋带传递过来，我耳朵发烫，慌忙低头假装整理背包。雨滴打在窗上，模糊了他的侧脸。
6月3日 阴转晴
终于等到出发日。凌晨三点，我们在山脚集合。赵淮恪背着最大的背包，却坚持要帮我分担水壶。山路蜿蜒，周乘和林千千一路打闹，我落在后面，和赵淮恪并肩而行。月光下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偶尔与我重叠。我数着脚下的石阶，第一百二十阶时，他忽然开口：“我报了青大物理系，你呢？”山风掠过他的衣角，我攥紧手心，喉咙发涩，只能轻声回应：“一样。”风突然变大，卷走了我未说出口的“其实是因为你”。日记本里添了新页：“若同校，便是命运给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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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点半，四人终于登上观景台。天际线泛起淡紫，云海翻涌如梦境。周乘和林千千忙着架三脚架拍照，我靠在栏杆边，望着赵淮恪的背影。他正仰头看星空，脖颈线条利落如刀刻。日出即将到来，我深吸一口气，准备说出那句藏了太久的话。
“淮恪。”我开口，声音却被山风撕碎。他转头看我，眉梢染着晨光。我心跳如擂鼓，喉咙却像被堵住。这时周乘突然大喊：“快看！太阳出来了！”所有人都望向天际，金芒刺破云层，云海霎时沸腾，绚烂得令人窒息。
赵淮恪抬手挡住强光，转头对我笑：“等录取通知书下来，咱们青大见。”我拼命点头，那句“其实我早就喜欢你”再次被咽下。山风呼啸而过，仿佛带着遗憾的呜咽。林千千跑过来挽住我胳膊：“林尧，你脸好红！是不是冻着了？”我摇头，指尖触到日记本在口袋里的轮廓，那页未写完的告白，皱得像一片枯叶。
下山时，赵淮恪走在最前面，背包上的反光条一闪一闪。我盯着他的背影，想起他系鞋带时专注的神情，想起自习室那缕薄荷香，想起无数个偷偷注视他的瞬间。周乘凑到我耳边：“喂，你总盯着淮恪看，是不是……？”我慌忙否认，他却狡黠一笑：“我懂，就像我喜欢千千那样。”林千千听到，追着周乘打闹起来，笑声在山谷里回荡。
午后抵达山脚，四人瘫坐在凉亭。赵淮恪拧开一瓶水递给我，瓶身凝结着水珠，凉意渗进掌心。他忽然问：“你日记本里总记些什么？”我心头一紧，慌忙把本子塞进书包：“没什么，就……日常琐事。”他挑眉，似有深意地轻笑，没再追问。
归途中，周乘提议去夜市吃烧烤。赵淮恪掏出手机查路线，我瞥见屏幕上是青大物理系的招生页面。他指尖在屏幕上滑动，专注得仿佛整个世界只剩那个界面。我默默收回目光，望向窗外飞逝的风景。林千千哼着歌，周乘讲着冷笑话，车厢里热闹得像沸腾的火锅，而我心里那未说出口的告白，却像一颗沉默的石子，沉入深潭。
到家后，我翻开日记本，在“若同校，便是命运给的糖”后面添了一句：“若不说出口，糖也会化在时光里。”窗外蝉鸣喧嚣，我盯着远处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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