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来点短片贴贴)
隔离舱的灯光被调至最低,仅够看清彼此的轮廓。
守月咎缩在角落的阴影里,膝盖上盖着莫阀淀那件风衣。布料上还残留着淡淡的雪松味,混着一点规则局消毒水的气息,形成一种奇异的、让他安心的味道。这是他来到现实世界的第七天,已经能容忍莫阀淀在两米内活动,前提是对方保持绝对安静。
莫阀淀正坐在不远处的地板上,手里拿着块绒布,细细擦拭着短刀「裂影」。金属摩擦的沙沙声很轻,像春蚕啃食桑叶,守月咎的呼吸跟着这节奏慢慢放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风衣纽扣——那是颗磨得光滑的牛角扣,莫阀淀说,是从旧物市场淘来的。
「今天检测组不会来。」莫阀淀突然开口,声音压得极低,像怕惊扰了黑暗,「我跟他们说你需要稳定期。」
守月咎没反应,只是把脸往风衣里埋得更深了些。他不喜欢那些穿白大褂的人,他们的仪器会发出尖锐的蜂鸣,眼神像在看实验室里的青蛙。每次他们来,他都会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要等莫阀淀用指节敲过三次地板,才能慢慢缓过来。
莫阀淀放下短刀,从背包里摸出个东西,借着微弱的光线晃了晃。那是个巴掌大的木质盒子,边角被磨得圆润,一看就是旧物。
「给你的。」他把盒子轻轻推过去,停在离守月咎半尺远的地方。
守月咎的睫毛颤了颤。他盯着那个盒子看了很久,像在判断这是不是某种新的「规则陷阱」。直到莫阀淀重新拿起绒布擦拭短刀,发出熟悉的沙沙声,他才缓缓伸出手,指尖碰到木盒的瞬间又猛地缩回,反复几次,才像偷食的松鼠般,飞快地把盒子拖到自己面前。
盒子里铺着柔软的黑布,放着几块形状不规则的黑曜石,在暗光里泛着温润的光泽。
「影廊墙壁里嵌的。」莫阀淀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柔和,「你上次总抠墙缝,应该喜欢这个。」
守月咎拿起一块黑曜石,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到全身。他想起在影廊时,自己确实总对着墙缝里的黑曜石发呆,原来莫阀淀都看在眼里。他把石头按在脸颊上,那里还残留着风衣的温度,一冷一热交织着,让他紧绷的肩背慢慢放松下来。
莫阀淀看着他这副样子,眼底掠过一丝笑意。他故意把身体往那边挪了挪,膝盖碰到了守月咎散落在地的衣摆。
守月咎的身体瞬间绷紧,手里的黑曜石差点掉在地上。但他没有躲,只是呼吸急促了些,像在做某种艰难的妥协。
过了很久,他悄悄往莫阀淀那边挪了半寸。
动作很轻,几乎难以察觉,却让莫阀淀的心跳漏了一拍。他不动声色地继续擦拭短刀,耳朵却捕捉着身边的动静——守月咎把另一块黑曜石塞进了他的风衣口袋,大概是觉得这样,两个人就都有「影廊的碎片」了。
隔离舱的时钟指向凌晨三点,莫阀淀收起短刀,准备起身去外面的休息室。他刚动,就感觉衣摆被轻轻拽住了。
守月咎低着头,长发遮住了眼睛,只露出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他的指尖攥着莫阀淀的衣摆,很用力,指节泛白,像怕一松手,身边的人就会消失。
「我就在外面。」莫阀淀蹲下身,声音放得更柔,「灯给你留着,不关门。」
守月咎没松手,只是把脸埋得更深了。黑暗中,他的肩膀微微颤抖,不是恐惧,是某种笨拙的挽留。
莫阀淀叹了口气,索性在他身边坐下,背靠着冰冷的舱壁。「不走了。」
守月咎的指尖慢慢松开,却没有收回手,只是搭在莫阀淀的膝盖上,像在确认他是不是真的留下。过了一会儿,他往莫阀淀身边靠得更近了些,肩膀几乎碰到对方的胳膊,呼吸均匀得像睡着了。
莫阀淀低头看着他搭在自己膝盖上的手,苍白、纤细,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那是他昨天趁守月咎睡着时剪的,当时他抖得厉害,却没醒,大概是在梦里也觉得安心吧。
他轻轻握住那只手,指尖相触的瞬间,守月咎抖了一下,却没有抽回。
隔离舱外,监控屏幕前的研究员们面面相觑。画面里,那个S+级的诡异正安静地靠在天选者身边,手里攥着块黑曜石,两人的影子在昏暗的灯光下交叠在一起,像幅凝固的画。
「要记录吗?」实习生小声问。
局长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最终摇了摇头:「加密存档,列为最高机密。」
舱内,莫阀淀感觉到守月咎往他怀里缩了缩,像只找到温暖巢穴的猫。他抬手,犹豫了一下,最终轻轻落在对方的发顶,动作温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珍宝。
守月咎在他怀里蹭了蹭,发出细弱的气音,像在回应。黑曜石在两人手中流转着暗光,仿佛在见证这场跨越规则与现实的、小心翼翼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