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别邸的夜,总比其他地方更静几分。或许是庭院里那几方价值连城的寒玉山石镇着,连虫鸣都敛了声息。沉水香在错金博山炉里丝丝袅袅地盘旋,清苦的气息弥散在空旷精雅的客房内,沉甸甸地压着空气流动。雕花窗棂将月光切成细碎而冰冷的几何光斑,吝啬地洒在微凉的地板上。
你沐浴后,只松松披着一件丝质的单衣,领口微敞,露出一线被水汽蒸得微红的锁骨。湿发垂在颈侧,发梢带着凉意,若有似无地扫过肌肤,如同某种无声的邀请。空气中萦绕着你身上散发出的、混合着浴后香露的清冽气息,与那无处不在的清冷沉水香暗暗角力。
镜前的案几上摆着一只天青釉的阔口花器,温润如玉。你看着镜中自己模糊的眉眼,指尖捻起一支方才经过庭院时摘下的半开的晚香玉。
花瓣柔软洁白,带着露水未晞的凉意和馥郁得近乎媚惑的浓香。
就在你欲将花枝投入瓶中,指尖触及那冰凉釉面的刹那——
“别动。”
低沉温润的嗓音如同浸在寒潭里的玉石,猝不及防地从极近的后方响起。明明没有温度,却激得你后颈裸露的肌肤瞬间泛起一层细微的战栗。
你指尖停驻在冰凉的瓷壁上,并未回头。
微凉的呼吸,裹挟着沉水香特有的清苦,拂过了你颈侧裸露的那一线肌肤。气息扫过,带着一丝微妙的、不容错辨的湿润感,激起一阵酥麻电流,顺着脊椎悄然蔓延。
一只骨节分明、玉色修长的手,轻轻覆上了你捏着花枝的手指。
他的指腹带着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触感在微凉的月光下异常清晰。那薄茧先是贴着你的指尖滑动,感受着你指腹的细腻纹理,带着一种缓慢的、堪称磨人的品鉴意味。力道极轻,却不容置疑。
然后,他的指尖沿着你的指节,向上游弋。
玉色的指甲修剪得圆润光滑,此刻却像带着某种无声的侵略性。掠过你手背细嫩的肌肤,感受着肌肤下细微的脉搏跳动,最后精准地停留在你松软丝质衣袖覆盖下的、手腕内侧那块敏感至极的肌肤上。
那里几乎没有骨骼的阻挡,温热的血液在薄薄的皮肤下汩汩流淌。他的指腹轻点着那处温热的搏动,带着一种秘而不宣的、沉溺般的试探。指尖微凉,被触碰的那一点却如同被投入火星的酥油,瞬间燃起一片隐秘的灼热。
“这花……”他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品评般的漫不经心,随着他贴近的气息一同落在你的耳廓,温热的吐息带着一点点湿濡,拂过你敏感的耳珠。
“……沾了太多夜露,寒气太重。”
覆在你腕上的手指微微用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缓缓地将你捏着花枝的手向外推开,也迫使你原本撑着瓷瓶边缘保持平衡的手失去了着力点。
身体不由自主地朝后轻轻一晃。
几乎在同一瞬间!
一只有力的手臂如同早有预料般,闪电般横亘而过,圈住了你向后微倾的腰肢!
滚烫!
那只手臂隔着薄薄的丝质寝衣,传递来的温度高得惊人,与他指尖的微凉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强硬的臂弯如同烧红的铁箍,瞬间收紧,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你拦腰锁进怀中,带着不容抗拒的、近乎蛮横的占有欲!你柔软的腰腹与那坚硬的臂骨之间只隔着两三层丝绸,感官被骤然拔高到一个令人心颤的峰值!
你的后腰紧紧贴上了他坚实的胸膛。隔着几层布料,你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下面蕴含着的、如同深海潜流般蛰伏的力量和骤然升腾的热度。
而他覆在你腕上的那只手,并未离开。
指尖反而沿着被你体温温热的小臂肌肤,如执画笔般,带着薄茧慢条斯理地向上描摹。滑过手肘内侧更为柔腻的软肉,激起一阵细微的、令人心悸的麻痒。那路径轻缓而磨人,如同在反复确认一件独属于他的珍藏。
最终,那只手越过了你薄薄的肩袖,带着微凉的触感和不容拒绝的力道,轻轻拂开了你垂落在后颈的湿润发丝。
失去发丝覆盖的后颈肌肤,瞬间暴露在冰冷的空气和他更加灼烫的视线之下。
仿佛被这无声的邀请撩拨到了沸点,他原本只是圈在你腰间的另一条手臂猛地收紧!
力道之大,像是要将你彻底按进他滚烫的身体深处!
“呃……” 一声细碎的轻哼不受控制地从你喉间逸出。身体被强大的力量强行扭转、拉近,紧贴得几乎密不透风。单薄的寝衣似乎失去了所有屏障作用,他紧贴着你后背的胸膛坚硬滚烫得像一块烙铁,灼热的温度透过衣物源源不断地熨烫着你的整个背部。而他圈在你腰间的手臂,收束得像是某种凶猛的藤蔓,你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小臂上贲张的肌肉线条和那份强横无匹的掌控力。
“公子……” 你喘息着,声音带着不自知的轻颤,如同被蛛网捕获、无力挣扎的蝶翼震动。
他没有回答。
只有那滚烫灼热的鼻息,如同燃烧的羽毛,带着湿重的情欲重量,深深埋进了你被迫暴露出的、如天鹅般脆弱微仰的后颈!
先是冰冷柔软的唇瓣,带着一种极致的虔诚,印在那块温热跳动的肌肤上。微凉的触感让你脊椎一阵酥麻,后颈的肌肤瞬间绷紧。
紧接着——
一个更加滚烫、带着明确吮吻意味的烙印,如同烙印,被他重重地、不容置疑地熨烫在那块敏感至极的肌肤中央!
“嘶——” 细微的痛感混合着难以言喻的酥麻战栗猛地炸开!
你身体控制不住地绷直、轻颤,试图在这样强势的禁锢中寻找一丝喘息的空间。
这细微的挣扎却如同投入油桶的星火。
禁锢在你腰间的手臂骤然爆发出更强的力道!勒得你几乎透不过气,完全无法动弹。那只原本在你手臂上“描摹”的手掌猛地向上,带着炽热的温度,如同失控的铁钳,牢牢扣住了你紧窄薄削的肩膀!
指骨深陷进你肩窝最柔软的肌肉里,带着足以揉碎你的力道,狠狠地一捏!
痛楚清晰地传来,但这痛楚之下,却翻涌着更加强烈的、如同岩浆般滚烫、几乎要将你焚毁的快慰洪流!
“唔……”
在你终于溢出了一声破碎的呜咽时,那个埋在你后颈的头颅终于抬起。
他的呼吸粗重而滚烫,全然失了那份世家公子的清雅从容,喷吐在你紧绷的后颈,如同实质的火焰燎过。那只扣着你肩膀的大手缓缓松开几分力道,却依然带着不容反抗的重量,迫使你维持着被掌控的微仰姿态。
他的脸贴近你因急促喘息而微微起伏的耳根。
温热的吐息带着沉水香的气息和浓重的欲望,如同滚烫的蜜糖灌入你的耳蜗深处,每一个字的摩擦都带着令人心魂震颤的酥麻:
“这颈上雪,”他声音低哑得如同被砂砾磨过,带着一丝残存的、被强行压抑的暴戾气息,更透着一种被点燃的、纯粹的疯狂占有。
“……当为袁氏珍藏。”
最后一个字落下,那只原本扣住你肩膀的手,带着滚烫的温度和无法抗拒的力量,如同宣告主权般,顺着你薄衫滑腻的侧腰,霸道而缓慢地、烙铁般向下碾压——
牢牢地、彻底地禁锢在了你的髋骨之上!紧紧按在了那处起伏的弧度上!
滚烫的掌心包裹着一侧的柔韧,强势的力道仿佛要将这形状刻进掌心,化为永久的私人印记。另一只手则依旧稳稳地按在你的肩颈交界,将你囚禁在他胸膛与手臂构建的牢笼之中。
月光冰冷。
沉水香苦寒。
而他禁锢在你腰侧和髋骨上的掌心、紧贴在你后背的胸膛,以及深埋在你肌肤烙印上的气息……却如同千年不化的火山深埋的地下熔流,灼烫着,翻滚着,燃烧着,即将毁天灭地。
那被拂开的湿发丝缠绕在他紧扣着你肩膀的手指间。
而你紧贴在冰冷案几边缘的指尖,正不受控制地微微蜷缩、颤抖。
在那无声的交界处——
一滴尚未干涸的、冰凉的夜露,正沿着方才被你放下的那支晚香玉洁白的花瓣边缘,无声地、缓慢地滴落。
“嗒。”
砸落在温润如玉的天青釉瓶壁上。
晶莹剔透。
一如这冰冷月光下,被彻底点燃、却未曾言明的……
一场无声的焚身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