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元年秋,荆南道江陵府。瘴雨蛮烟,鬼哭啾啾。
江都渠鬼案的阴影尚未散尽,刑部左侍郎贺峻霖便奉密旨,与玄鹤卫都护丁程鑫、祁阳侯次子,扬州道五卫将军马嘉祺南下荆南。此行名为巡察,实为暗查一桩更诡谲、更骇人的秘闻——“荆山神女,索命纳婿”。
迎接他们的,并非州府仪仗,而是一具悬挂在府衙牌匾之上的“祭品”。
新任黔南指挥使张真源恰于附近州府公干,闻讯星夜赶来。他与贺峻霖共同勘验首具尸身:新郎官红衣红鞋,面容陶醉如登极乐,然全身血液不翼而飞,唯留颈侧一对深若墨点的细小孔洞,似情人之吻,更似妖物獠牙。现场寻获一枚血色暖玉,触之仿佛能吸走活人热气。民间骇传:神女悦之,吸髓蚀魂,共赴巫山!
恐惧,如湿冷的蛛网,瞬间缠裹全城。
三年一度的神女祭典在即,狂热与恐慌同时沸腾。鼓乐癫狂,傩面乱舞,无数身影在火光与阴影间扭曲。丁程鑫鹰视狼顾,却觉暗处窥伺的目光无处不在;马嘉祺长剑在鞘,嗡鸣不已,感应到非比寻常的煞气;贺峻霖于停尸房内,面对第二具迅速出现的干尸,指尖冰凉——死亡的速度,超乎想象。
祭典之夜,神火焚天之时——
祠庙深处,突然传来一声凄厉过所有鼓乐的尖叫!玄鹤卫高手邓佳鑫如鬼魅般率先突入偏殿,只见神女泥塑的指尖,竟缓缓滴落粘稠的、鲜红的“血液”!其下,第三位牺牲者匍匐在地,似在朝拜,干枯的面上那抹欢愉笑容,在血色烛光下令人毛骨悚然。“神女……显灵了……饮了血!” 信徒疯狂跪拜,战栗与狂热交织,秩序濒临崩溃。
是古老邪神的复苏?是精心策划的屠杀?还是……一场持续了三十年的活人献祭?
迷雾重重,压力如山。官府态度暧昧,地方豪族缄默如山。奉命巡边的左戍将军敖子逸闻讯,不顾险阻率一队锐士直插荆南腹地,铁甲寒光撞破阴湿迷雾。
贺峻霖以银针探入尸身孔洞,声音冷彻:“没有鬼魅,只有人心,能编织如此精致的恐怖。” 丁程鑫捏碎一枚射向贺峻霖的淬毒吹箭,杀意凛然:“魑魅魍魉,也敢动我玄鹤卫要护的人?” 张真源翻查尘封卷宗,面色凝重:“三十年前旧案,每一个细节都在重复……却又更加完美。” 马嘉祺与敖子逸并肩望向黑沉荆山:“山里有东西,不是神,是魔。” 刘耀文刀锋砸地,火星四溅:“管它神魔!老子带来的扬州锐卒,正好渴饮妖血!” 邓佳鑫隐于梁上阴影,无声无息,只待那“猎手”再次现身,攻守易形。
夜探荒矿洞,磷火森森,似有无数惨白手臂从石壁渗出; 古老巫歌深夜回荡空宅,字字句句皆是血咒; 祭司举止癫狂,眼瞳深处却藏着极致恐惧; 每一枚血玉,都在月光下泛起呼吸般的微光……
跨越三十年的血债如跗骨之蛆,每掘一寸真相,便有毒蛇反噬!
祂在看着…在香火缭绕间,在井水倒影里,在你枕边呼吸骤然停顿的瞬间…
楚山云蔽,荆江波诡,危城暗结愁烟。 祠掩竹幽,檐悬铎冷,空传鹤语珊阑。 血玉扣霜寒。 叹遗珠香渺,孤镜苔斑。 雾锁重阶,犹闻环佩夜姗姗。
疑踪似线纷缠。 有蛛丝漫壁,烛影摇笺。 残卷溯尘,枯骸泣露,三十载事难言。 骤雨蚀雕栏。 看贺郎擒魉,玄甲破玄。 终现星天月晓,风清满湘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