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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南神女:七

天朝玄案录

暮色如墨,顺着江陵城的飞檐翘角缓缓流淌,将青石板路、朱红宫墙逐一吞噬。神女祠的鎏金瓦当本该在残阳下熠熠生辉,此刻却泛着几分诡谲的冷光,像极了蛰伏在暗处的巨兽瞳孔,沉默凝视着这座即将被夜色浸透的城池。

贺峻霖下意识拢了拢玄色官袍下摆,指尖反复摩挲着袖中那枚刻着“荆”字的乌木纽扣——自三静庵追丢那个鬼魅身影后,这枚纽扣就成了迷雾中唯一的抓手,而所有线索的尽头,都指向眼前这座香火鼎盛却暗藏玄机的神女祠。

“夜里的祠比白日更紧,方才跟侍从搭话,半句有用的都问不出来。”丁程鑫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动画檐下栖息的夜鸟。他刚从玄鹤卫斥候那儿取来探查结果,袖中手指轻轻展开一张绘满暗记的布局图,“西侧耳房常年锁着,听说是供奉神女衣钵的禁地。守祠的侍从每两刻钟巡一次夜,一步都不偏差。”

贺峻霖微微颔首,目光掠过祠前那两扇朱红大门。白日里香客挤破门槛的门廊,此刻只剩两盏昏黄宫灯在夜风中晃悠,灯影斑驳间,能看见门内侍从如雕塑般僵立的剪影。他从怀中摸出两个特制面罩,递一个给丁程鑫:“祠里的侍从都是精挑细选的好手,咱们的夜行衣未必能瞒过去。”

二人猫着腰绕到东侧院墙下。丈余高的墙头插满削尖竹刺,墙根处隐约能看见泥土下埋着的铜铃引线。丁程鑫屈膝蹲下,示意贺峻霖踩上自己肩头:“小贺儿,墙根第三块石板下是暗铃,千万别碰。”他的声音凝得极细,风一吹就散了大半。

贺峻霖刚稳住身形,远处突然传来侍从的脚步声——还有铜环碰撞的脆响,在寂静夜里格外刺耳,由远及近,像敲在人的心尖上。他屏住呼吸,看着丁程鑫指尖寒光一闪,细如牛毛的银针精准挑断暗铃引线,动作轻得像夜蝶振翅。

等脚步声彻底消失,丁程鑫才低喝:“上来!”

翻进院内,二人贴着廊柱挪步,像两道影子般悄无声息。主殿门扉虚掩着,昏黄烛光从缝隙中漏出来,年老祭司们低沉的诵经声断断续续飘出,为夜色添了几分阴森。贺峻霖凑着门缝往里瞧,神像手中的玉如意在烛光下泛着温润光泽——那材质竟与血荆玉如此相似,只是色泽浅了些,像被岁月磨去了棱角。

“先去碑林。”贺峻霖打了个手势。后院路径狭窄曲折,两侧松柏遮天蔽日,夜风卷着枝叶摩挲,沙沙声像无数人在暗处窃窃私语。碑林中立着数十块石碑,最中央的建祠碑刻满密密麻麻的字,碑座是只石雕玄鹤,鹤喙直直指向地面,像是在暗示什么。

丁程鑫俯身轻叩碑座鹤喙,石面发出空洞的回响。他正想再细查,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贺峻霖猛地拽住他躲到石碑后,透过碑缝看见两个侍从提着灯笼走过,其中一人伸手摸了摸碑座:“这碑座最近好像松了,明日得找石匠来修修。”

等侍从走远,丁程鑫长舒一口气:“阿霖,碑座里肯定有机关。”他从靴筒抽出短刀,小心撬动碑座与地面的缝隙。石板“咔嗒”一声弹起,露出幽深的暗道,石阶向下延伸,没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贺峻霖心头一紧,刚要俯身探查,主殿方向突然传来急促的铜铃声——是示警!二人对视一眼,立刻缩到阴影里,朝着主殿方向摸去。只见殿门洞开,侍从举着火把冲进殿内,为首的人面色凝重:“方才见黑影往碑林去了,仔细搜!”

“怕是拆暗铃时露了痕迹。”丁程鑫压低声音,拉着贺峻霖往西侧耳房退。生锈的门锁在短刀撬动下“咔嗒”断裂,二人闪身进去,刚掩上门,外面的脚步声就到了门口。

耳房里堆着杂物,潮湿的霉味直冲鼻腔。贺峻霖借着门缝漏进的月光,看见墙角堆着几个贴“神女供品”封条的木箱。他刚要伸手,却被丁程鑫按住——箱旁地面上,一道细缝中透着微弱的光晕。

“下面有路。”丁程鑫语气笃定。短刀沿着裂缝划开,石板缓缓抬起,露出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阴冷的风涌出来,带着熟悉的土腥味——和黑风山洞里的气息一模一样。

二人顺着石阶往下走,黑暗像墨汁般裹住他们。丁程鑫点燃火折子,跳动的火光映出密道石壁上刻的奇异符号,和黑风山洞里的符号分毫不差。走了约莫半柱香时间,密道突然变宽,尽头竟是个巨大的天然石室。

石室中央设着座简陋祭坛,青铜鼎里残留着暗红色粉末。贺峻霖捻起一点轻嗅,正是血荆玉特有的气息。祭坛四周散着开凿工具,地上的脚印还很新,显然最近有人来过。

“看那边。”丁程鑫指向石室另一侧。几个麻布口袋堆在一起,里面装满暗红色原石。口袋旁搁着本泛黄册子,记着血荆玉的开采数量和时间,末页日期是三日前,落款处画着个熟悉的“荆”字。

贺峻霖心里一沉——这个“荆”字,和乌木纽扣上的刻痕完全一样。他刚要把册子收起来,密道入口突然传来人声:“今日必须把这些原石运出去,突厥那边催得紧了。”

丁程鑫立刻熄灭火折,拉着贺峻霖躲到祭坛后面。脚步声越来越近,两个黑衣蒙面人举着火把走进石室,开始搬麻布口袋。

“张祭司吩咐这次多运些,祭典当天要用得多。”

“不行,玄鹤卫最近在黑风山一带查得严,被发现就完了。得等夜深从后山小路走,李公子已经安排好人接应了。”

贺峻霖瞳孔骤缩——李公子?难道是李念安?他刚要动,就被丁程鑫按住。只见那两个黑衣人提着口袋走向密道另一端,那里居然还有个通往后山的出口。

等脚步声消失,丁程鑫才低声问:“他们说的张祭司,是张极吧?可张极不是已经……”

“那具尸体根本不是张极。”贺峻霖展开册子,指着那个“荆”字,“丁哥你看这笔迹,和之前截获的密信一模一样。凶手杀了所有跟李氏有关的人,偏偏留下张极的‘尸体’,这分明是故意掩人耳目。”

二人顺着黑衣人离开的方向,找到通往后山的出口。路面上的马蹄印还很清晰,丁程鑫俯身看了看。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有人高声喊:“丁哥!贺儿!你们在哪儿?”

是刘耀文的声音。二人立刻朝着声音方向跑,只见刘耀文带着一队玄鹤卫疾驰而来,脸色急得发白:“可算找着你们了!马哥让我赶紧来报,张哥到江陵了,现在在州衙等着,说有要紧事商量。”

“张真源?”贺峻霖愣了愣。黔南道和荆州府向来没往来,这时候突然来,恐怕不只是“商量要事”这么简单。

丁程鑫皱着眉:“黔南道离这儿不远不近,真源这时候来,肯定有原因。咱们得赶紧回衙。”

快马加鞭赶回江陵城时,州衙的灯全亮着。马嘉祺早就在门口等了,看见二人立刻迎上来:“可算回来了!真源已经等半天了。他带了黔南的军报,说在边境发现走私活动,还截了一批从荆州偷运去黔南的货,里面全是血荆玉。”

走进书房,就见一个穿银甲的男子坐在案前。他身姿挺拔得像松,面容刚毅,腰间长剑的鞘上“黔南卫”三个字亮得晃眼——正是黔南道指挥使张真源。

看见二人,张真源立刻起身行礼:“好久不见,丁哥、贺儿。这次来,是为二十年前的荆山矿案——家父当年是矿脉监工,矿难后跟二百多个矿工一起失踪了。我怀疑这事跟李氏有关。”

贺峻霖心里一震,掏出那枚乌木纽扣:“张哥,你认不认得这个?”

张真源看见纽扣,瞳孔猛地收缩。他接纽扣时指尖都在抖:“这是家父乌木令牌上的扣子!令牌上刻着‘荆山监工’四个字,扣子就是这个样式!你从哪儿找到的?”

“在三静庵,一个神秘人落下的。”贺峻霖如实说,“那人专杀跟李氏、血荆玉有关的人,我们怀疑他是矿难幸存者,或者是幸存者的后人。”

张真源脸色凝重:“二十年前,家父曾给我叔父写信,说矿脉里发现了特殊玉石,李氏想私采,还威胁矿工封口。后来矿难突然发生,家父就没消息了。这些年我一直在查这事,最近才查清,李氏当年是故意制造矿难,就是为了掩盖私采血荆玉的真相。那二百多个矿工,恐怕都被灭口了。”

丁程鑫皱着眉:“要是这样,那神秘人应该是为矿工复仇。可他为什么要杀张极?张极是神女祠的祭司,跟矿案没直接关系啊。”

“张极跟李氏的关系恐怕不简单。”马嘉祺拿出一份卷宗,“这是刚从州衙档案库找着的。二十年前张极的父亲是李氏的账房,突然病逝后,张极就被送进了神女祠。我怀疑张极是李氏安在祠里的内应,借着神女的名头掩盖私采的事。”

贺峻霖快速翻着卷宗,发现张极父亲的死期,正好是矿难后的第三天。他突然想起在张极“尸体”手指上发现的血荆玉粉末,还有那本记血荆玉运输的账册——张极根本没死,他是借假死脱身!

“张哥,那批被截的血荆玉上,有没有特殊标记?”

张真源点头:“每块玉上都刻着‘荆’字,跟纽扣上的刻痕一样。还在货里发现了一封信,写着‘祭典夜,夺江陵’,落款是‘荆山旧人’。”

“荆山旧人?”刘耀文一脸疑惑,“难道那神秘人就是他?他既要复仇,又要跟李氏、突厥合谋造反?这说不通啊。”

贺峻霖摇头:“要是为了复仇,怎么会跟仇家合作?而且他杀的都是李氏的人,从徐茂才、赵忠到李氏管家,再到伪造张极的死。他的目的应该是阻止谋反,同时为矿工复仇。”

丁程鑫突然想起什么:“那他为什么单独留下苏婉娘的命?苏婉娘是李氏安排的假神女,按理说也是目标之一啊。”

“因为苏婉娘不知情。”贺峻霖想起三静庵里那个女子的话,“她说血荆玉是‘娘的遗物’,而且从小就是孤儿,一直在庵里修行。很可能是李氏故意把她养在庵里,等时机到了就当假扮神女的棋子。神秘人知道这一点,才没对她下手。”

就在这时,书房门被猛地推开,一个玄鹤卫士兵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各位大人,神女祠出事了!侍从发现主殿神像被砸了,台子下露出了一个暗格,暗格里藏着一具尸体——是李念安!”

“李念安死了?”刘耀文霍然起身,“他可是李氏的庶子,怎么会死在神女祠的暗格里?”

众人立刻赶往神女祠。主殿里灯火通明,侍从和玄鹤卫围得水泄不通。神像倒在地上,背后的暗格露了出来,李念安的尸体蜷缩在里面,胸口插着一把匕首——和之前那些死者的死法一模一样。尸身手里攥着一块刻着“荆”字的血荆玉,旁边放着一张纸条,写着:“下一个,荆山主谋。”

贺峻霖俯身细查,发现李念安指间有一道新鲜伤口,里面嵌着血荆玉粉末——和张极“尸体”上的伤痕完全相同。纸条上的字迹,也跟祭天台地下室里发现的那张一模一样。

“凶手是故意把尸体藏在这儿的。”丁程鑫扫了眼殿内地面,“地上有拖拽的痕迹,说明李念安是在别的地方被杀,再移到这儿来的。凶手对祠里的布局这么熟悉,肯定不是外人。”

张真源走近,低声说:“贺儿,我怀疑凶手就是矿难幸存者,而且他很可能知道家父的下落。家父那块刻着‘荆山主脉’的令牌,恐怕就在凶手手里。他这么做,是想引出真凶。”

贺峻霖点头,目光落在李念安的尸体上——作为李氏庶子,李念安肯定知道更多谋反的内情。凶手杀他灭口,也是在向真凶示威。而“荆山主谋”,很可能就是李氏族长李宏业,李念安的生父。

“必须尽快找到李宏业。”贺峻霖站起身,眼神坚定,“他既是谋反的主使,也是矿难的真凶。只要找到他,所有谜团都能解开。而且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他,我们必须抢在前面。”

马嘉祺立刻下令,让玄鹤卫和扬州道的士兵全城搜捕李宏业,同时派人搜查李氏府邸和黑风山洞。张真源则带着黔南卫追查突厥的踪迹,防止他们趁乱进攻。

贺峻霖和丁程鑫留在祠里继续探查。回到碑林时,他们发现建祠碑的碑座上,有一个细微的“吴”字刻痕——和之前在李念安身上发现的发簪刻痕一模一样。

“这个‘吴’字,会不会跟二十年前的吴景玉有关?”贺峻霖想起黑风山洞里的符号,和吴景玉供词上的字迹很像,“吴景玉当年是李氏的书吏,帮李氏伪造矿脉文书后就失踪了。要是他没死,会不会就是那个神秘人?”

丁程鑫皱着眉:“要是吴景玉是凶手,他为什么要杀李念安?李念安是李氏的人,杀他确实符合复仇的道理。可他为什么单独留下苏婉娘的命,还要伪造张极的死?这里面肯定还有我们没查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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