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试的铃声像道紧箍咒,勒得人太阳穴发疼。许池听站在考场外深呼吸,指尖攥着的准考证边角都皱了——她昨晚帮石枳意补错题到深夜,今早起来有点头晕,连历史笔记都忘了带。
“给。”
一只手突然递来个暖手宝,绒毛套子上绣着只笨拙的小熊,是石枳意的。“我妈说紧张时攥着暖的东西能定神,”石枳意把暖手宝往她手里塞,“我不冷,你拿着。”
许池听的掌心瞬间暖起来,刚想说什么,就看见李天一抱着堆文具跑过来,往她怀里塞了支新笔:“我妈非让我带十支笔,说怕同学不够用,这支给你,笔芯是你喜欢的0.5mm。”
他说完就红着脸跑了,背影有点慌张,却透着股认真的热。许池听捏着那支笔,忽然想起上次他撕石枳意笔记时的样子,恍如隔世。
进考场前,杨鑫霖从人群里走过来,往她兜里塞了张纸条。展开一看,是他写的历史易错点汇总,比课本还精简,最后一行用红笔写着:“别慌,你画的‘树杈子理论’比标准答案清楚。”
许池听抬头时,他已经走进隔壁考场,背影挺得笔直,像棵永远不会弯的树。她把纸条折好塞进笔袋,暖手宝的温度顺着掌心往心里淌——原来有人记得她随口说的笔芯型号,有人把她的“抽象理论”当真。
第一场考历史,许池听握着那支笔,看着试卷上的“分析辛亥革命的历史局限”,忽然想起杨鑫霖纸条上的话。她没按课本罗列,而是画了个小小的“树杈”:主干是“资产阶级软弱性”,分枝上写着“没发动群众”“没彻底反帝”,枝桠间还画了个举着锄头的农民,旁边标着“最粗壮的枝桠没长出来”。
落笔时,她的手一点也不抖了。
中场休息时,江瑞拎着袋热豆浆冲进人群,精准地找到云雨,把豆浆往她手里塞:“刚看见你答题时总搓手,是不是冷?”
云雨的耳朵红了,接过豆浆时指尖碰到他的,烫得赶紧缩回来:“谢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个考场?”
“我绕了三栋楼找的。”江瑞笑得露出小虎牙,没说出口的是,他其实是问了杨鑫霖才知道的。
许池听靠在走廊上喝豆浆,看见杨鑫霖站在窗边,手里捏着本《清史稿》,目光却落在她的考场方向。见她望过来,他像被发现的松鼠似的,慌忙低下头翻书,耳朵尖在阳光下亮得像镀了层金。
第二场考数学前,石枳意突然紧张得发抖,攥着笔的手都在颤。许池听把暖手宝塞回她手里,学着她的样子画了个笑脸:“别怕,你昨晚做的最后一套卷,比我都高十分。”
石枳意看着那个笑脸,忽然笑了,眼里的慌慢慢散了。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时,夕阳正把考场染成暖黄色。许池听走出考场,看见杨鑫霖站在老地方等她,手里举着她的历史笔记,封面上贴了张便签:“你落在家门口的台阶上了,江瑞早上路过帮你捡的。”
许池听知道,江瑞根本不住那个方向。她接过笔记时指尖碰到他的,暖手宝的温度还没散,混着他掌心的凉,像初冬里最舒服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