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里花”的玻璃门上贴满了彩色气球，云雨正蹲在地上给气球打结，江瑞在旁边帮忙，却笨手笨脚地弄破了三个，气得云雨用打气筒敲他的胳膊。
“轻点！”江瑞躲着，怀里的小雨咯咯笑，伸手去抓飘到头顶的气球，“爸，我要那个奥特曼的！”
“来了来了，”江瑞扯下奥特曼气球，往儿子手里塞，“跟你说多少次，叫‘爸爸’，不是‘爸’，没大没小。”
“知道啦，爸！”小雨做了个鬼脸，抱着气球跑向正在插花的暖暖，“暖暖姐姐，我们去那边玩！”
暖暖是周意和石枳意的女儿，今年五岁，像个小大人似的，正帮着妈妈整理花材。“慢点跑，”她奶声奶气地说，“别碰倒妈妈的向日葵。”
石枳意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头，抬头时看见周意抱着个大箱子走进来，箱子上写着“物理实验套装”。“你怎么把这个带来了？”
“给孩子们玩，”周意把箱子放在地上，蹲下来打开，里面是些彩色的齿轮和电池，“安全版的，能拼出小火车和风车。”
小雨眼睛立刻亮了，扔下气球就冲过去：“我要拼警车！”
“我要拼向日葵！”暖暖也凑过来，小辫子一晃一晃的。
杨鑫霖和许池听到动静时，正站在花店门口看招牌。许池听怀里抱着杨斯池，小家伙刚满两岁，穿着件黄色的小外套，像颗圆滚滚的向日葵籽，正抓着妈妈的头发咿咿呀呀。
“看来我们来晚了，”许池听笑着走进来，“已经开始过节了？”
“就等你们了！”云雨冲他们招手，“池听快来，帮我把这束‘童年回忆’包装好，客户等着急用。”
那束“童年回忆”里插着满天星、小雏菊，还有几支狗尾巴草，是云雨特意为儿童节设计的花束，说“要让大人们也想起小时候”。许池听接过包装纸，手指灵活地折出褶皱，杨斯池在她怀里不安分地扭动，伸手去抓旁边的玫瑰。
“小心刺，”杨鑫霖赶紧把儿子的手按住，顺势接过他抱在怀里，“我带他去看哥哥姐姐拼玩具。”
他抱着杨斯池走到周意身边，小家伙立刻被彩色齿轮吸引，伸出小胖手去抓，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周意笑着递给他个最小的齿轮：“这是最简单的零件，像你爸爸说的‘历史的基石’。”
杨鑫霖挑眉：“别教坏我儿子，先学历史，再学物理。”
“应该先学艺术，”许池听走过来，轻轻捏了捏儿子的脸，“看这抓画笔的姿势，天生是个小画家。”
石枳意正在给大家分蛋糕，是她亲手做的，上面用奶油画了六个小人，像极了高中时的他们。“快尝尝，”她说，“特意少放了糖，孩子们也能吃。”
江瑞第一个冲上去，叉了块最大的，嘴里还嘟囔着：“我儿子要吃，我先替他尝尝。”被云雨笑着拍了下手背：“给孩子们留点！”
阳光透过花店的玻璃窗，落在每个人脸上，混着花香和奶油的甜。小雨和暖暖已经拼好了小火车，正推着在地板上跑；杨斯池在杨鑫霖怀里，抓着齿轮啃得津津有味；大人们围坐在桌旁，聊着工作和生活，偶尔看一眼玩耍的孩子，眼里的温柔藏不住。
“还记得吗？”许池听忽然说，“高三那年儿童节，我们偷偷在教室吃棒棒糖，被王老师抓了个正着。”
“当然记得，”江瑞笑着说，“杨鑫霖把他的橘子味给了你，自己吃草莓味的，还嘴硬说‘不喜欢橘子’。”
杨鑫霖的耳尖红了，没反驳，只是往许池听手里塞了块橘子味的糖。
石枳意看着女儿认真拼风车的样子，忽然想起高中时的自己，总躲在周意身后，连说话都不敢大声。“那时候总觉得长大好难，”她说，“没想到转眼就有了这么大的孩子。”
“但好像，”周意握住她的手，轻声说，“在彼此面前，我们永远是没长大的样子。”
云雨把刚做好的“童年回忆”花束摆在柜台上，忽然说：“明年儿童节，我们去72班教室吧？带孩子们看看我们当年的座位，告诉他们爸爸妈妈的青春，也曾那么热闹。”
“好啊，”许池听笑着点头，“我带画板，给孩子们画抽象画，就像当年画你们一样。”
“我带历史书，”杨鑫霖补充道，“给他们讲我们那个年代的故事。”
江瑞举起手：“我带警徽！给孩子们讲抓坏人的故事，让他们知道爸爸有多厉害！”
引得一片笑声。
夕阳西下时，孩子们都困了，趴在大人怀里打盹。小雨的手里还攥着没拼完的警车零件，暖暖的小辫子歪了，杨斯池的口水沾了杨鑫霖一身。
“下次再聚，”云雨站在门口送他们，“记得带孩子们的画和手工作业，我要在店里设个‘小艺术家角’。”
“一定来！”
车开走时，许池听回头看了眼“雨里花”的招牌，夕阳把它染成了金色，像个永不褪色的童话。她忽然觉得，所谓长大，不是丢失了童年，是把当年的天真和热烈，藏在心里，然后用同样的爱，去守护另一个小小的童年。
而那些一起长大的朋友，就像花店里的花，不管开了多少年，再见面时，依然是最初的模样，鲜活又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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