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

房间里的空气带着清晨特有的微凉，杨博文靠在窗边站了许久，喉咙里的涩味却像生了根，混着残留的奶香在舌尖打转。他抬手按了按眉心，一夜未眠的眩晕感突然翻涌上来，眼前的窗景竟有些发晃。

“奇怪……”他低声自语，扶着窗框的手指不自觉收紧。往常就算熬整夜，也从没这样头重脚轻过。

楼下传来左奇函离开的脚步声，很轻，却像踩在杨博文的神经上。他猛地转身，想去确认什么，双腿却软得像灌了铅，只能扶着墙慢慢滑坐在地毯上。

后颈的腺体突然泛起一阵陌生的热意，不是发情期那种灼痛，而是像有细小的电流在皮下窜动，带着股霸道的红酒气息——那是左奇函的信息素味道。

杨博文的脸色瞬间白了。

他终于明白那杯牛奶里藏着什么。不是简单的液体，是Alpha对Omega最隐秘的侵占，是要用信息素在他身上刻下标记的预兆。

胃里的反胃感卷土重来，比之前更汹涌。他捂着嘴冲进浴室，趴在马桶边剧烈地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酸水灼烧着喉咙。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惨白，眼底的红血丝像是要渗出血来，冷玫瑰的气息乱成一团，被那股越来越清晰的红酒味死死压制着。

“左奇函……”他咬着牙念出这个名字，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是助理的消息，问他下午的会议是否需要推迟。杨博文看着屏幕，指尖却控制不住地发颤。他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根本没办法出门。

那杯牛奶里的东西，正在缓慢而坚定地改变着他的身体。后颈的热意越来越明显，甚至开始隐隐作痛，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他蜷缩在浴室的地板上，冷玫瑰的气息缩成一团，像受惊的幼兽，而那股红酒味如同张开的网，将他牢牢罩在中央。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左奇函竟然回来了。

脚步声一步步靠近浴室，停在门外。“博文？不舒服吗？”左奇函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甚至能听出一丝笑意，“我就知道你会反应大，特意回来看看。”

杨博文猛地抬头，看向紧闭的浴室门，眼底是彻骨的寒意。他终于明白，左奇函要的从来不是一夜的龌龊，而是要把他彻底变成属于自己的东西，用这种最卑劣的方式，在他的身体里种下永不磨灭的烙印。

门被轻轻推开，左奇函站在门口，逆着光，脸上的笑容温和依旧，眼底却盛着势在必得的暗芒。他看着蜷缩在地上的杨博文，目光扫过后颈那片微微泛红的皮肤，像欣赏一件完美的作品。

“别怕，”他蹲下身，声音轻柔得像情人间的低语，“很快，你就只会有我的味道了。”

冷玫瑰的气息在这一刻剧烈地颤抖起来，带着绝望的抗拒。但那股红酒味已经如同藤蔓，顺着血液，缠上了杨博文的每一寸神经。阳光透过浴室的窗户照进来，落在左奇函含笑的脸上，却照不进杨博文眼底那片正在蔓延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