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的预备铃刚响，陆鸣抱着书包站在教室门口，校服后背沾着点灰尘，脸上带着点局促的笑。班主任指了指夏野旁边的空位：“陆鸣转来咱们班，就坐这儿吧。苏晓冉你往前挪一排，跟林砚他们凑近点，互相带动学习。”
苏晓冉立刻抱着画板和习题册往前挪，椅子在地上拖出轻响，她冲三人眨眨眼：“刚好我画完板报，正愁没人陪我刷题呢——顺便监督你们‘补课组’有没有摸鱼。”林砚刚整理好笔记本，闻言抬头，看见苏晓冉把相机往桌角一放，镜头还对着他和夏野的方向，耳尖先红了。
夏野用胳膊肘撞了撞林砚的胳膊，低声笑：“这下好了，‘古村小分队’齐活，还有专属摄影师记录学习瞬间。”他说话时指尖在桌沿敲了敲，目光扫过苏晓冉的相机，带着点“被打扰”的挑眉，却又没真的阻止。
“下周模拟考，你俩数学都挂了红灯。”林砚把台灯往中间推了推，暖黄的光刚好照亮四人的桌面，“陆鸣补函数，夏野改步骤，苏晓冉你英语完形填空错太多，刚好一起听。”他指尖点着习题册，夏野的视线却落在他握着笔的手上，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笔杆。
陆鸣对着二次函数题皱脸：“这抛物线长得跟后山的坡似的，怎么找顶点啊？”林砚刚要开口，夏野突然倾身靠近，肩膀几乎贴住林砚的胳膊，声音压得很低：“我也不懂，林老师给画个图？”他的呼吸带着薄荷味，扫过林砚的耳廓，烫得林砚笔差点掉在桌上。
“就、就在草稿纸上画……”林砚低头画图，笔尖刚碰到纸，夏野的手就搭了过来，指尖轻轻按住他的手背。“这里弧度不对。”他的指腹带着微凉的体温，引导着林砚的笔尖修正曲线，“开口向上，顶点应该再低一点，像这样……”
“咔嚓”一声轻响，苏晓冉举着相机放下，笑得促狭：“完美捕捉‘手把手教学’名场面！林砚你耳朵红得快滴血了，夏野你这姿势够自然的啊。”林砚的手指僵了僵，画出来的抛物线歪歪扭扭，夏野却没松手，反而抬头冲苏晓冉扬下巴：“懂什么？提高学习效率。”说完低头看林砚，眼底的笑意藏不住，“继续画，别理她。”
中途休息时，林砚去接水，回来就看见夏野把他的笔记本挪到自己桌上，正用红笔在错题旁边画小表情。苏晓冉凑过去看热闹：“哟，夏野你还会画表情包？这哭脸画得跟你上次考砸数学时一个样。”夏野伸手挡她的镜头：“拍你的题去。”
林砚伸手去抢笔记本：“你别乱画……”被夏野按住手腕往怀里带，后背撞进他怀里的瞬间，暖黄的灯光下，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的皂角香。“画个标记你才记得住。”夏野的下巴轻轻搁在他肩上，声音低哑，“刚才那道题，你讲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比台灯还亮。”
“啧，我是不是该出去透透气？”陆鸣故意咳嗽两声，苏晓冉已经举着相机连拍了两张，“这张必须存进‘古村回忆录’相册，标题就叫‘学霸的专属辅导姿势’。”林砚的心跳撞得肋骨发疼，刚想挣扎，夏野却圈得更紧了，指尖在他手腕内侧轻轻划着圈：“别闹，让他们拍。”
“别闹，等会儿被老师看见……”林砚的声音细若蚊吟，脸颊蹭到夏野的校服领口，带着点温热的气息。夏野低笑一声，松开手却没让他坐直，反而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脸红成这样，等会儿怎么讲题？”指尖的温度烫得林砚猛地拍开他的手，转身时带倒了桌角的水杯，水洒在夏野的练习册上。
“对不起！”林砚慌忙去擦，纸巾刚碰到页面，就被夏野握住手。他的手心带着薄汗，把林砚的手裹在中间，一起擦拭水渍。“没事。”夏野的指尖蹭过他的掌心，痒痒的，“刚好这页题我会了，换张纸就行。”苏晓冉举着相机凑近：“手部特写get！林砚你的指尖都红了，是被夏野握的还是擦纸擦的？”
陆鸣回来时，正好撞见夏野把自己的围巾拆下来，缠在林砚颈间。“天凉，别冻着。”夏野低头系结，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次，指尖擦过林砚的下巴，“等会儿讲题别发抖。”苏晓冉在旁边配音：“偶像剧经典桥段之‘围巾杀’，林砚你快抬头，睫毛在灯光下超好看！”
九点的铃声响起时，习题册上已经写满了批注。陆鸣抱着本子哀嚎：“英语单词才是我的死穴，明天还得麻烦林老师。”苏晓冉收拾相机：“我把今天的照片发群里了，夏野你别瞪我，大家都说你俩有学霸CP感。”
夏野收拾书包时，故意把林砚的钢笔塞进自己笔袋：“这支笔借我用，明天带回来还你——顺便问你题。”林砚伸手去抢，他却往后一躲，趁机在他手心挠了挠：“晚上发消息给你，真问题。”苏晓冉和陆鸣走在前面，故意放慢脚步听他们说话，苏晓冉还回头拍了张两人凑在一起的背影。
出校门时，月光把四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夏野走在林砚左边，胳膊肘时不时碰一下他的胳膊，苏晓冉举着相机追着拍影子：“你俩的影子都缠在一起了！”快到巷口时，夏野突然停下，从口袋里掏出颗草莓糖，剥开糖纸塞进林砚嘴里。甜味在舌尖炸开的瞬间，他凑近林砚耳边，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刚才在教室，你靠在我怀里的时候，心跳得好快。”
林砚含着糖，感觉脸颊烫得能煎鸡蛋。苏晓冉在旁边喊：“林砚你脸红得跟草莓糖一个色！夏野你是不是又欺负他了？”夏野笑着揉了揉林砚的头发：“进去吧，记得看消息。”转身时，他悄悄把那支钢笔放进林砚的书包侧袋，笔杆上还留着他的体温。
林砚靠在门后，摸出手机。夏野的消息已经发来，是张照片——照片里是他刚才画歪的抛物线，夏野在旁边用红笔补了个小小的爱心，刚好圈住顶点坐标，下面写着行小字：“像不像你的心跳？只往我这里偏。”附带着苏晓冉拍的那张“手部特写”，照片里他的指尖泛红，被夏野的手轻轻裹着。
窗外的月光落在习题册上，桌中间那条浅浅的分界线早已模糊。林砚摸着颈间的围巾，指尖还残留着夏野的温度，而手机里苏晓冉发来的照片，正定格着那些藏在灯下的暗涌，悄悄漫过了整个晚自习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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