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阳光透过祠堂的雕花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林砚踩着积雪走进祠堂时,夏野正搬着个旧木箱往供桌旁挪,深灰色羽绒服后背沾着点灰尘,额角沁出薄汗。“这边!”林砚扬声喊他,手里拎着的保温桶晃出轻响,“我带了热豆浆,先歇会儿再搬。”
夏野回头时眼睛亮了亮,放下木箱大步走过来,自然地想去接保温桶,却被林砚侧身躲开。“我自己来。”林砚把保温桶往供桌上放,指尖故意碰了碰夏野的手背,看他愣了愣,忍不住弯起嘴角,“你刚搬完东西,手脏,我来倒。”
苏晓冉举着相机从偏殿钻出来,刚好拍下这幕,笑得促狭:“哟,林砚今天转性了?居然敢‘拒绝’夏野了?”陆鸣抱着本旧账簿跟在后面,闻言点头:“我也发现了,刚才在门口,林砚还主动问夏野手套戴没戴,不像以前只会脸红。”
林砚的耳尖悄悄发烫,却没躲开,反而把倒好的豆浆塞进夏野手里:“快喝,凉了就不好喝了。”他的指尖擦过夏野的掌心,暖乎乎的,夏野低头喝豆浆时,喉结滚动的弧度落在林砚眼里,让他想起昨晚巷口那个凉丝丝的吻,心跳漏了一拍,却故意板着脸补充,“喝完赶紧干活,陆爷爷说这箱里可能有社员名单。”
整理旧物的时光在翻页声和相机快门声中流淌。林砚蹲在木箱旁翻叶子信,泛黄的银杏叶上,前辈的字迹带着岁月的温润。夏野蹲在他身边,指尖划过片残缺的叶子:“这字跟你很像,软乎乎的。”林砚没像以前那样低头躲,反而把叶子往他眼前凑了凑:“哪有?我的字比这个工整,不信你看我上次给你写的叶子信。”
“哦?”夏野挑眉,凑近了些,呼吸扫过林砚的耳廓,“那今晚回去,你再写一封?”林砚的心跳撞了撞,却仰头迎上他的目光,故意拖长声音:“那得看你表现——刚才搬箱子时差点把账簿碰掉,表现可不太好。”
夏野低笑出声,伸手揉了把他的头发:“那我现在表现好点?”他的指尖穿过林砚的发间,暖得林砚缩了缩脖子,却听见他凑近说,“比如……帮你把这片叶子夹进笔记本?”林砚刚想说“好啊”,就见苏晓冉举着相机凑过来,赶紧推开夏野:“别闹,干活了!”
翻到木箱底层时,林砚发现个上锁的小木盒,铜锁上刻着银杏叶纹样,和他书包上的胸针很像。“这是什么?”他回头问陆爷爷,老人家正戴着老花镜看账簿,闻言抬头:“这是当年‘寻叶社’的信物盒,钥匙……好像跟太奶奶的银胸针串在一起。”
林砚立刻摸向自己的书包,银胸针果然串着把小铜钥匙,钥匙柄同样刻着银杏叶。“我来开!”他举起钥匙,语气带着点小雀跃,比夏野动作还快地蹲下身。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夏野伸手护在他头顶,怕木盒上的灰尘掉下来。林砚感觉到他的掌心覆在发顶,暖融融的,故意放慢动作,轻声说:“你看,我就说我能找到钥匙,昨晚你还不信。”
“是是是,我们林砚最厉害了。”夏野的声音带着笑意,指尖在他发顶轻轻摩挲。木盒打开的瞬间,两人都愣住了——里面没有名单,只有枚银杏叶银戒指,和林砚手上那枚几乎一模一样,戒面内侧刻着模糊的“沈”字,想来是当年沈姑娘的信物。
“这是……”林砚的指尖刚碰到戒指,就被夏野握住手。他的掌心带着薄汗,握得很紧,目光沉沉的:“跟你的很像。”林砚反手握紧他的手,指尖在他掌心画了个小圈,声音轻却清晰:“是很像,但我的更好看,因为是你送的。”
夏野的瞳孔猛地缩了缩,像是没料到他会这么说。苏晓冉和陆鸣凑过来看热闹,苏晓冉“哇”了一声:“林砚你今天好会说!夏野都被你说愣了!”林砚没躲,反而拉着夏野的手站起来,举着那枚旧戒指晃了晃:“陆爷爷,这戒指能借我们看看吗?我想跟我的对比一下,说不定能发现新线索。”
中午在陆爷爷家吃饭时,林砚主动给夏野夹了块红烧肉。“你早上搬东西消耗大,多吃点。”他的筷子碰到夏野的碗沿,发出轻响,看夏野愣住,又夹了块放进自己碗里,“我也吃,不能光你一个人胖。”夏野低笑起来,把碗往他面前推了推:“那你多夹点,把我的也吃了。”
饭后收拾碗筷时,林砚在厨房洗碗,夏野靠在门框上看他。水流过指尖的声音里,林砚忽然回头问:“晚上去看电影吗?苏晓冉说新上了部爱情片,评价不错。”夏野愣了愣,快步走过来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抵在发顶:“你主动约我?”
“不行吗?”林砚的声音混着水流声,却很清晰,“以前都是你约我,这次换我约你,顺便……把昨晚没写完的寒假作业带上,看完电影一起写。”夏野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衣服传过来,暖得林砚心口发麻。他转过身,踮起脚尖在夏野唇角亲了一下,快得像风,却带着不容错辨的主动:“这是定金,晚上不许迟到。”
夕阳透过厨房的窗户,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两株紧紧依靠的银杏。林砚看着夏野眼底的光,感觉自己心里那个害羞的小芽,终于在这个冬天,迎着暖阳,长出了主动的勇气。而他们的故事,也在这些细碎的主动里,变得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