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城宇的公寓在市中心的高层，站在阳台能看见大半个城市的晚霞。姜小帅刚换好郭城宇找出来的宽松T恤，就闻到厨房飘来的香味——腊排骨炖在砂锅里，混着玉米和胡萝卜的清甜，勾得人胃里直冒酸水。
“坐着等会儿，马上就好。”郭城宇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看见姜小帅靠在阳台栏杆上，便冲他招了招手，“过来帮我剥个蒜。”
姜小帅走过去，刚拿起蒜，就被郭城宇抓住手。对方的掌心带着点湿意，是刚洗过菜的潮气，指尖轻轻捏着他的指节：“你这手细的，别被蒜汁辣着。”说着，自己拿起蒜，飞快地剥了起来。
姜小帅没抽回手，任由他握着。厨房的灯光暖黄，照在郭城宇低头的侧脸上，能看见他睫毛的阴影，还有鼻尖上沾着的一点面粉。这人剥蒜的动作熟练，指尖翻飞间，蒜皮就落了一地，和他平时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判若两人。
“你什么时候会做饭了？”姜小帅轻声问。
郭城宇抬头笑了笑，指尖蹭过他的手背：“以前在国外待了阵子，总吃外卖腻得慌，就跟着菜谱学了点。”他顿了顿，“后来知道你胃不好，就特意练了炖菜，想着总有机会做给你吃。”
姜小帅的心跳漏了半拍，别开脸看向砂锅：“火是不是太大了？”
郭城宇低笑一声，没戳破他的别扭，伸手调小了火：“放心，炖得烂烂的，不塞牙。”
饭菜很快摆上桌。腊排骨炖得油亮，轻轻一咬就能脱骨，玉米吸满了肉汁，甜得发糯。姜小帅没忍住，连吃了两块排骨，嘴角沾了点油星，郭城宇递过纸巾，伸手替他擦掉，指尖不经意蹭过唇角，带着点温热的触感。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郭城宇把剔好的排骨肉夹到他碗里，自己则啃着带骨的部分，眼睛却一直落在他脸上。
两人没怎么说话，只听得见碗筷碰撞的轻响，还有窗外渐渐沉下来的暮色。吃完饭，郭城宇收拾碗筷，姜小帅走到阳台，晚风带着点凉意吹过来，吹散了身上的饭香。
“要不要下去走走？”郭城宇擦着手走过来，递给他一件薄外套，“楼下有个小公园，晚上挺凉快的。”
姜小帅接过外套穿上，是郭城宇的尺寸，套在身上有点宽大，却带着熟悉的薄荷香。两人并肩走进电梯，狭小的空间里，郭城宇的胳膊时不时蹭过他的手背，带着点刻意的试探，姜小帅没躲，任由那点温热的触感在皮肤上停留。
小公园里人不多，大多是散步的老人和玩耍的孩子。郭城宇走在外侧，时不时替姜小帅挡开路过的自行车，手指偶尔会碰到他的手腕，像羽毛轻挠，惹得姜小帅耳尖发烫。
走到一处长椅旁，郭城宇拉着他坐下。长椅旁种着几棵桂花树，细碎的花瓣落在肩头，带着淡淡的香气。“还记得上次在这儿吗？”郭城宇忽然开口，声音混在晚风里，“你跟我吵了架，跑这儿来躲着，我找了半个多小时。”
姜小帅当然记得。那时候两人刚闹了点矛盾，他气不过跑出来，坐在这张长椅上吹风，郭城宇找到他时，额头上全是汗，没说什么重话，只是把外套脱下来裹在他身上，说“天凉，别冻着”。
“早忘了。”姜小帅把脸转向一边，却感觉到郭城宇的手搭在他的肩上，轻轻把他往自己这边带了带。
“没忘就好。”郭城宇的声音就在耳边，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廓，“以后不管闹什么别扭，别跑这么远，我会担心。”
姜小帅没说话，却往他身边靠了靠，肩膀抵着肩膀，能感觉到对方身体的温度。晚风拂过，桂花花瓣落在两人的发间，郭城宇伸手，替他拂掉落在头顶的花瓣，指尖轻轻蹭过发丝，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不远处，有孩子笑着跑过，手里的风车转得飞快。姜小帅看着那抹跑动的身影，忽然觉得，这样的夜晚，好像也没那么难熬。
郭城宇的手慢慢滑下来，握住他的手，指尖扣住他的指缝，轻轻攥紧。姜小帅没挣开，任由他握着，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暖得人心尖发颤。
夜色渐深，公园里的人慢慢少了，只剩下路灯的光晕，和长椅上相依的两道身影，被晚风裹着，融进了淡淡的桂花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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