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放学的喧闹声像潮水一样涌过走廊。
“明天新商场开业，一起去啊？”
“不行，我妈给我报了物理冲刺班。”
“惨还是你惨……”
次日。
江逾优面无表情地穿过喧哗，像一艘破开波浪但 silent 的潜艇。他的目的地不是校门，而是教学楼顶那间周末才开放的奥数教室。
“哟，‘榆木’同学，等等我啊！”一个轻佻的声音从身后追来。付程单肩挎着包，几步就蹦到他旁边，“去上‘刑’啊？”
江逾优没理他。
“我说，刚才老刘讲的最后那道题，”付程自顾自地说，“他用导数绕了一大圈，其实用柯西不等式夹一下，三行搞定。他是不是年纪大了，脑子转不过弯了？”
这是他们之间一种古怪的交流方式——用讨论难题来代替“你好”。
江逾优终于开了金口，内容却是一盆冷水：“柯西的前提条件你考虑了？你的解法有漏洞，不严谨。”
付程一愣，随即咧嘴笑了：“靠，还真是……但你这么直接说出来很伤人啊，‘榆木’同学！你就不能委婉点？或者，你其实根本就没考虑过‘委婉’这个词怎么写对吧？”
他凑近江逾优，像发现新大陆一样：“你这人，解题的脑子是世界级的，为人处事的脑子是……木头级的。实心的榆木！”
奥数教室的门就在眼前。江逾优拉开门，里面已经坐了几个同样“不幸”的周末战士。他回头看了付程一眼，说出了今天的第二句话：
“进去吧，废话多的人通常题做得少。”
奥数老师抱着一摞书走进教室，前脚刚踏进门，后脚上课铃声就响了起来。他把手里的“小蓝本”和那本《奥赛经典》轻轻放在讲桌上，便开始了一堂没有结尾的课程。
他的讲解如同流水一般，从一个概念滑向另一个概念，却始终未曾形成完整的闭环，仿佛是在思维的迷宫中漫游，而我们则紧随其后，试图捕捉那些稍纵即逝的知识碎片。
由于今日的奥数课程相对容易理解，老师便“邀请”了几位同学分享他们的解题思路，付程也在被“邀请”之列。
付程大声且带着挑衅的笑：“老师，我觉得我这方法还行。不过我想听听江逾优同学的，他肯定有种更……嗯……‘扎实’的方法。对吧，‘榆木’？”
这是他第一次在公开场合叫出这个外号，他在试探他的底线。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江逾优身上。
江逾优抬起头，看了付程一眼，然后平静地站起来，走到黑板前。
他完全无视了付程的调侃，直接开始讲解。他的方法果然和付程的截然不同，繁琐、严谨、一步步推导得像一篇论文，但逻辑无懈可击。
讲解完毕，他放下粉笔，看向付程，不是挑衅，而是一种纯粹的学术探讨眼神：“你的方法很巧妙，但在第三步省略的证明需要用到引理，这个引理不在高考大纲内，所以你的解法不适用于标准考试。”
靠。他不仅没生气，还反过来给我的方法挑刺？而且挑得该死的有道理！
付程有些恼羞成怒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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