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优缺席的第二天,付程觉得自己像台信号不良的收音机,整个世界都充满了嘈杂的静电音。
上课走神,吃饭没味,连最爱的篮球打起来都提不起劲。他无数次下意识地转向旁边,看到的永远是那张空荡荡的、冰冷的椅子。谢冉年依旧温和有礼,但那份恰到好处的距离感,让付程连多问一句“他什么时候回来”都显得像是在无理取闹。
他感觉自己被悬在了半空,脚下是虚的,找不到一个着力点。
下午放学,他实在憋得慌,又溜达去了二班后门,想抓着路驰烨瞎扯几句,哪怕是被怼也行。
刚到后门,就看到路驰烨正靠在走廊窗边,低着头看手机。夕阳的光线落在他冷峻的侧脸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他看得似乎很专注,连付程靠近都没立刻察觉。
付程正想吓他一下,却猛地瞥见路驰烨手机屏幕上的内容——那似乎是一个聊天界面,最上面的备注名赫然是:
谢冉年。
付程的脚步瞬间钉在了原地,像是被一道无声的闪电劈中。
路……路驰烨?在和谢冉年聊天?! 他们什么时候加的微信?! 他们有什么好聊的?!
一股巨大的震惊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猛地冲上付程的头顶。他感觉自己像个发现了惊天秘密的傻瓜,手脚都有些发凉。
路驰烨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视线,猛地抬起头,看到付程一副见鬼的表情盯着他的手机屏幕。他脸色一沉,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立刻按熄了屏幕,将手机揣回兜里,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看什么?”路驰烨的声音比平时更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付程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他脑子里一片混乱,无数个问号像弹幕一样疯狂刷过。
路驰烨显然不想给他提问的机会,眼神锐利地扫了他一眼,语气带着警告:“没事就滚。”
说完,他不再看付程,转身就走,背影透着一种欲盖弥彰的僵硬。
付程一个人僵在原地,看着路驰烨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心里的震惊慢慢转化为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茫然。
所以……路驰烨和谢冉年,不仅认识,还有联系? 他们聊了什么? 是不是在聊……江逾优?
这个念头像冰水一样浇了他一个透心凉。
所有人好像都被一根看不见的线连着。
江逾优和谢冉年是发小。
路驰烨和谢冉年似乎也有某种他不知道的联系
甚至路驰烨和江逾优,都可能在小时候的某场宴会上有过一面之缘。
只有他。
只有他付程,是那个被彻底排除在外、什么都不知道、只能靠瞎猜和生闷气的局外人。
一种巨大的孤独感和失落感像潮水般将他淹没。他之前那些吃醋、别扭、甚至那点可笑的炫耀,在此刻看来,都显得无比幼稚和可怜。
他失魂落魄地走到公交站,连自家司机的车都忘了等,迷迷糊糊地上了公交车。
车子摇摇晃晃,窗外的街景飞速后退。
付程看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在反复盘旋:
江逾优……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这失联的48小时,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而他,像一个被遗忘在坐标原点的人,失去了所有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