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挡风玻璃上发出密集的爆响，雨刷器疯狂摆动却始终追不上雨势。宋文熙右手死死攥着方向盘，指节泛白，左手在仪表盘上快速操作。车载屏幕闪烁着红色警告：“神经刺激程序激活，剩余耐受时间：17:43”。
后视镜里三辆黑色SUV组成的三角阵型正高速逼近，车顶的激光瞄准点在驾驶座上来回跳动。他咬紧牙关，扯开衬衫领口，露出后颈处一个硬币大小的芯片接口。雨水打湿的头发贴在额头上，混着冷汗滑进眼角。
“操。”他低骂一声，猛地向右打满方向。轮胎在积水路面打滑，整辆车几乎横移着冲进应急车道。后方一辆SUV刹不住车，撞上了护栏。另外两辆立刻分散包抄。
手机突然在副驾座位上震动，屏幕上是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减速，否则你会先失去意识，再失去控制权。”
他盯着那条信息，喉结滚了滚，把油门踩到底。轮胎碾过积水时溅起的水花像碎玻璃一样飞散，前方高架桥的轮廓在雨幕中若隐若现。
废弃码头的铁皮集装箱像一座座生锈的墓碑，被雨水冲刷出暗红的铁锈。宋文熙的车撞开生锈的铁门冲进去时，车尾箱盖已经变形。他甩开车门，雨水瞬间浇透全身。
“出来吧。”他对着黑暗喊，声音沙哑。右手摸向腰间匕首，左手还握着从车载电脑里拔出来的数据线。后颈的芯片突然刺痛，像是有电流顺着脊椎往上爬。
集装箱阴影里走出三个穿黑色战术服的人，最前面那人掀开雨衣兜帽，露出一张刀刻般冷硬的脸。“宋先生，您比预计早到了十七分钟。”
宋文熙冷笑一声，雨水顺着下颚滴在水泥地上。他后退半步，后背抵住冰凉的集装箱，能感觉到金属表面传来的震颤。记忆突然闪回高中晚自习，刘钦州也是这样站在教室后门，手里拿着两片止痛药。
“你们不是警察。”他盯着对方胸前的徽章，那是苍狼安保公司的内部标识，“是‘龙影’的人？”
“聪明。”那人往前迈了一步，雨水在他战术靴下溅开，“但太聪明的人通常活不长。”
宋文熙突然暴起，手中的数据线像鞭子一样甩过去。对方下意识抬手格挡，他趁机翻身跃上最近的集装箱顶部。雨水让铁皮表面异常湿滑，但他动作精准，踩着凸起的铆钉几个起落就消失在迷宫般的集装箱群中。
身后的追击声、金属撞击声、雨水轰鸣交织在一起。他翻过最后一道铁墙时，脚下一滑，整个人摔进泥水里。后颈芯片的刺痛突然加剧，眼前一阵发黑，耳边响起熟悉的旋律——是他们高中常听的那首歌。
集装箱夹缝间传来脚步声，宋文熙强迫自己爬起来。雨水冲淡了血腥味，但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他靠在冰冷的铁皮上，看着自己的血在雨水冲刷下变成淡蓝色的细流。
“你逃不掉的。”那个刀脸男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金属共振的杂音，“程序已经启动，你的大脑正在自我催眠。”
宋文熙咬破舌尖，血腥味让他清醒了几分。他摸索着掏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弹出一条加密信息。指尖颤抖地输入密码，文件夹里全是关于“重归计划”的备份资料。
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猛地转身，匕首划开雨幕，却劈空了。身后什么都没有，只有雨水敲打铁皮的回声。后颈的疼痛达到顶峰，视线开始扭曲，仿佛看见刘钦州站在雨中，撑着伞朝他伸手。
“回来。”幻象中的刘钦州说。
“去他妈的回来！”他嘶吼着，用尽全力把匕首扎进大腿。剧痛让他瞬间清醒，血顺着裤管往下淌。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倒计时变成了绿色：“保护协议已激活”。
凌晨两点零七分，宋文熙瘫坐在指挥中心的监控室里。身上还滴着水，衣服上的血迹在白色瓷砖上晕开。面前的终端屏幕闪烁着，是他刚才从伤口取出的纳米探测器传回来的画面。
“你以为你在追踪我？”他对着摄像头冷笑，把染血的童年照片折成纸鹤放在操作台上。照片背面不知何时多了一行小字：“当年那杯水，我尝到了药的味道。”
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通讯终端突然收到一段加密视频。画面里是刘钦州，正在查看一份标注“绝密”的文件。标题清晰可见：“针对实验体001号的保护性诱导计划”。
窗外的雨还在下，监控室的恒温系统让空气干燥得令人不适。宋文熙站起身，将匕首插回刀鞘。路过门口时，他停下笔，在金属门上用血写下一行字：“下次见面，我要听真话。”
夜色更深了，城市灯火依旧。没人知道这场风暴才刚刚开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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