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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旧痕微动

三生有幸(褀鑫)

第二世

丁程鑫:留洋归来丁家小少爷(痛失前尘)

马嘉祺:背景成谜的军政新贵(执着入骨)

 

百乐门的霓虹透过雨雾,在露台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像打翻了的胭脂盒,红的、黄的、绿的,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晕开一片暧昧的朦胧。丁程鑫指尖的香槟杯壁凝着细密的水珠,顺着杯身蜿蜒滑落,滴落在虎口处,冰凉的触感激得他轻轻打了个颤。

 

他转身时,正撞见侍者端着银质托盘经过,托盘里的水晶杯盏碰撞着,发出叮咚清脆的响。不知怎的,那声音像根淬了水的细针,猝不及防刺破了记忆里某层薄如蝉翼的茧——恍惚间似有红烛炸裂的火星,簌簌落在云纹锦缎上,烫出个小小的焦洞,空气中弥漫着蜡油与绸缎燃烧的微焦气息。

 

“丁少爷?”身后传来娇柔的女声,是汇丰银行襄理的千金沈小姐,穿着一袭月白色暗纹旗袍,领口滚着圈细密的银线,衬得脖颈愈发莹白。她手中团着块绣帕,轻轻在鬓边扇着,“方才那位同您说话的,是马先生吧?听说刚从北平过来,在军政两界都有些门路呢,连督军都要给几分面子。”

 

丁程鑫收回飘远的思绪,唇边扬起恰到好处的微笑,举了举杯:“倒是没来得及请教姓名。”

 

“马嘉祺。”沈小姐掩唇轻笑,眼波流转间,在他脸上绕了个圈,带着几分探究,“方才看他盯着丁少爷不放,莫不是也想订‘锦绣阁’的货?听说他在静安寺附近新置了公馆,正缺些体面的软装呢,丁少爷可得抓住这生意。”

 

马嘉祺。

 

这三个字像三颗浸了温水的珠子,落进耳朵里时,丁程鑫左额的红痕忽然又烫了起来,比在宴会厅初遇时更甚。那感觉像是有人拿蘸了温水的狼毫笔,在那处反复描摹、晕染,把潜藏的印记一点点从皮肤下勾出来,带着种麻痒的灼痛。他低头抿了口香槟,气泡在舌尖噼啪炸开,带着点微涩的甜,倒让心口那点莫名的空落愈发清晰了。

 

“或许吧。”他含糊应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又飘回宴会厅。

 

马嘉祺已经离开了罗马柱,正独自站在吧台边,背对着露台的方向。深色西装的肩线绷得很紧,像是藏着股按捺不住的力道,侧脸在水晶灯的光影下显得轮廓分明,下颌线绷成一条冷硬的直线。他指尖夹着支未点燃的雪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腹反复摩挲着烟身,连侍者殷勤递过的火柴都没察觉,不知在想什么心事,周身都笼着层生人勿近的寒气。

 

“说起来,这位马先生性子冷得很,”旁边有人搭话,是做茶叶生意的张老板,他呷了口茶,压低声音道,“前几日在督军府的宴上,连总长的面子都不给,问他北平的局势,只淡淡一句‘不清楚’,愣是把场面弄得挺僵。”

 

丁程鑫没接话。他的视线胶着在马嘉祺身上,看着他忽然抬手,下意识地摸了摸心口的位置,动作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瑟缩,像那里藏着道经年不愈的旧伤,总在阴雨天隐隐作痛。

 

这画面刺得他眼睛莫名发酸。

 

他忽然很想走过去,问问这人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是不是需要帮忙。

 

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强行按了下去。太荒唐了,不过是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甚至连对方的底细都不清楚,怎会生出这般没来由的关切?

 

晚宴过半时,厅内的喧闹愈发嘈杂,丁程鑫借口透气,再次走到露台。雨已经小了,变成细密的雨丝,风里裹着湿冷的潮气,吹得人皮肤发紧。他刚凭栏站定,身后就传来脚步声,很轻,却带着种让他心跳莫名加速的熟悉感,像有人踩着记忆里的鼓点,一步步靠近。

 

“丁少爷。”

 

是马嘉祺的声音,比在宴会厅时更低沉些,带着点被风吹过的沙哑。

 

丁程鑫转过身,看见对方手里拿着件黑色的羊毛大衣,不知是何时吩咐侍者准备的。“夜里凉,露台上风大。”马嘉祺把大衣递过来时,指尖刻意避开了他的皮肤,只让厚重的衣料轻轻落在他臂弯里,“租界不比内城,夜里偶尔有流窜的兵痞,丁少爷一个人在外,还是多留意些才好。”

 

大衣上还带着他身上的气息,烟草混着雪松的味道,比在宴会厅时更清晰,像晒过太阳的旧书,带着种让人安心的暖意。丁程鑫握着衣料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些,那股温润的暖意顺着布料漫上来,竟奇异地让额间的灼痛减轻了些。

 

“多谢马先生好意。”他尽量让语气显得平淡疏离,掩去心底翻涌的波澜,“只是我们非亲非故,马先生这般关照,倒让我有些不安了。”

 

马嘉祺看着他,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像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头,挣扎着想要冲出来。那些跨越轮回的思念、蚀骨焚心的疼痛、失而复得的狂喜与被遗忘的苦涩,在他眼底交织成一片深邃的海。最终却只化作一句极轻的,带着点近乎卑微的试探:“或许……我们以前真的认识呢?”

 

“马先生真会说笑。”丁程鑫扯了扯嘴角,试图用玩笑掩饰心底的动摇,“我在巴黎待了三年,上个月才回上海,若以前认识,总该有几分印象的。”

 

“是啊,该有印象的。”马嘉祺重复着这句话,声音低得像声叹息,尾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可有些人,记性总是不好,该记住的,偏偏就忘了。”

 

他说这话时,目光再次落在丁程鑫的额角,带着种近乎执拗的专注,像是要透过那层薄薄的皮肤,看清底下藏着的轮回印记。那眼神太沉,像浸在忘川水里泡了千年,又带着轮回路上被荆棘反复撕扯的疼,看得丁程鑫心头一阵发慌,下意识地侧过了脸。

 

就在这时,楼下忽然传来几声清脆的枪响,“砰砰”两声,刺破了夜的寂静。紧接着是人群的尖叫,像被惊扰的蜂群,瞬间炸开。

 

“不好!是绑匪!”有人在厅内大喊,声音里带着惊恐。

 

宴会厅里瞬间乱作一团,女士们的惊叫声、男士们的呵斥声、玻璃杯摔碎的脆响、桌椅被撞翻的闷响,混在一起,像一锅沸腾的粥。丁程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猛地拽到身后。

 

是马嘉祺。

 

他几乎是本能地将丁程鑫护在露台的栏杆内侧,自己则稳稳地挡在外面,后背绷得像张拉满的弓,每一块肌肉都透着戒备。刚才还显得疏离淡漠的人,此刻眼底只剩下锐利的警惕,像一头被触动了逆鳞的狼,浑身都竖起了尖刺,随时准备扑向猎物。

 

“别怕。”他低头,在丁程鑫耳边低声说,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不知是紧张,还是那蚀骨的旧痛又在作祟,“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这三个字像道惊雷,猝不及防劈开了丁程鑫记忆里的某层迷雾。

 

他仿佛看见漫天火光里,有人也是这样挡在他身前,后背插着数支带血的箭羽,却还是艰难地回过头,对他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哑着嗓子说:“别怕,有我在。”

 

心口猛地一疼,比额间的灼痛更甚,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丁程鑫下意识地抬手按住心口,指尖却触到一片温热的湿意。他抬手摸向额角,再低头时,看见指尖沾着点刺目的猩红——不知何时,额间的红痕竟渗出血珠来,正顺着脸颊往下淌,滴落在马嘉祺护着他的手背上。

 

那血珠落在皮肤的瞬间,马嘉祺浑身猛地一震,像是被烫到一般,却没有躲开。他低头看着手背上那点与他心头血同源的猩红,眼底骤然漫出红血丝,蚀骨的轮回之痛在这一刻奇异地消退了,只剩下失而复得的滚烫,顺着血管一路烧到心脏。

 

而丁程鑫,在血珠渗出的刹那,忽然想起了更多碎片——云阶上刺目的红,洞房里摇曳的烛,那双总是盛满温柔的眼睛,还有那句烂在舌尖的“嘉祺”。

 

虽然还是模糊的,像隔着层磨砂玻璃,但终究不再是全然的空白。

 

他望着马嘉祺紧绷的侧脸,看着他手背上那点和自己额间同源的红,忽然就没那么怕了。

 

或许,这人说的是对的。

 

他们以前,真的认识。

而且,一定很熟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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