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五百年,天界的银杏林已蔓延至云海边缘。最老的那棵银杏树下,多了块半埋在土里的青石,石面上刻着行浅痕——“此叶落地时,君正为我缝狐裘”,是丁程鑫去年用狐爪尖刻的,字迹歪歪扭扭,倒像只蜷着的小狐狸。
这日深秋,丁程鑫正趴在青石上翻画册,忽然发现夹在最后一页的银杏叶边缘,竟生出圈淡金色的光晕。他忙把画册举到马嘉祺眼前:“你看,它在发光!”
马嘉祺凑近细看,那光晕里隐约浮着些细碎的影子——是他当年为丁程鑫缝制狐裘时,掉落在布料上的线头;是两人初遇时,江南茶馆飘出的桂花香气;还有百年前那场仙魔大战后,丁程鑫抱着他流血的手臂,用九条尾巴裹住他伤口时的慌张。
“是岁月凝的光。”马嘉祺指尖轻轻拂过叶面,光晕忽然散开,化作无数金粉落在两人肩头。丁程鑫的狐尾一甩,金粉便粘在蓬松的毛上,像缀了串星星。
“那我们去给新栽的小银杏也留点‘光’吧?”丁程鑫拽着他往林深处跑。那里刚种了株不足半人高的幼苗,是他们上个月从人间移来的——据说那棵树长在一座书院里,见证了一对书生相伴六十载的光阴。
丁程鑫蹲在幼苗旁,小心翼翼地从画册里抽出片新采的银杏叶,叶面上用仙力写着“今日风暖,与君共移新苗”。马嘉祺则找来块光滑的玉片,刻下两人此刻相握的手印,埋在树根处。
“等它长到云殿那么高,这玉片上的手印,会不会也发光?”丁程鑫仰头问,阳光穿过他蓬松的狐耳,在马嘉祺手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会的。”马嘉祺弯腰,替他拂去落在鼻尖的金粉,“就像我们的日子,过一天,便亮一分。”
正说着,林间忽然传来一阵孩童的笑声。原来是几位看守瑶池的小仙童,偷偷溜进银杏林捡叶子,见了丁程鑫的九条狐尾,都睁大眼睛不敢作声。
丁程鑫忽然起了玩心,尾巴一甩,卷起几片金叶朝小仙童们飞去。叶子落在孩子们手心里,竟化作了甜甜的银杏酥。小家伙们欢呼着接过来,嘴里还念叨着:“是狐仙尊和战神尊的叶子!奶奶说,吃了能长长久久呢!”
马嘉祺无奈地摇摇头,却从袖中取出个锦袋,递给孩子们:“拿去吧,今年新收的银杏果,回去让你们师傅煮成甜汤。”
小仙童们谢过,蹦蹦跳跳地跑远了,林间还留着他们的笑声:“明年我们还来!要听银杏树讲狐仙尊和战神尊的故事!”
丁程鑫望着孩子们的背影,忽然往马嘉祺怀里蹭了蹭:“你听,连小仙童都知道,我们的故事要讲很久很久。”
马嘉祺收紧手臂,将他圈在怀里。满林的银杏叶仿佛听懂了这话,纷纷扬扬落得更急了,金黄的叶子铺满了林间的小径,也落满了两人交叠的肩头。远处的云海翻涌着,带着桂花的甜香,而脚下的土地里,新栽的幼苗正悄悄舒展着根须,预备着要陪他们,走过一个又一个千年。
风穿过枝桠,发出温柔的声响,像是在应和,又像是在记录——记录这对身影如何在时光里相依,如何让每一片落叶都藏着温柔,让每一棵树都长成岁月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