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鑫推开门时,被客厅里的景象惊得愣在原地。
墙上挂满了照片,从两人刚认识时的青涩合影,到厨房烟火里的侧脸,再到荷兰街头的背影,一张张用麻绳串起来,被暖黄的串灯照着,像条流淌的时光河。而正中央的位置,挂着那本红色的小本子,旁边别着两片银杏叶,黄得发亮。
“你这是……”他换鞋的手顿在半空,看见马嘉祺从厨房探出头,围裙上沾着面粉,像只刚滚过雪地的小熊。
“给你的惊喜。”马嘉祺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个裱花袋,“本来想等你回来再弄的,结果串照片的时候忘了时间。”
丁程鑫走过去,指尖轻轻碰了碰那张荷兰领证时的照片。照片里的马嘉祺举着小红本,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而他正踮着脚,往马嘉祺脸上贴银杏叶贴纸。不知为何,看着照片里的场景,心里忽然泛起一阵莫名的熟悉感,像很久以前经历过似的,却又抓不住具体的影子。
“怎么突然想起弄这些?”他回头时,眼眶有点热。
“你专访里不是说‘不需要仪式’吗?”马嘉祺把裱花袋放在茶几上,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肩上,“但我觉得需要。不是给别人看的,是给我们自己的——得有个像样的日子,让我们记住‘我们结婚了’。”
他拉着丁程鑫走到沙发边,茶几上摆着个小小的蛋糕,上面用奶油画着两只手牵在一起,手里各拿着片银杏叶。“本来想做松饼的,但觉得仪式感还是得有蛋糕。”马嘉祺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奶油抹得不好看,你别嫌弃。”
“才不嫌弃。”丁程鑫拿起叉子,却舍不得下口。蛋糕旁边放着两个小盒子,打开一看,是两条银色的手链,链尾各挂着半片银杏叶,合在一起刚好是完整的一片。指尖触到银杏叶吊坠时,心脏像是被轻轻撞了一下,脑海中闪过些模糊的碎片——好像也曾有谁,送过类似的东西?
“这是……”
“定做的,”马嘉祺拿起其中一条,小心翼翼地扣在他手腕上,“就像我们俩,合在一起才完整。”
手链的冰凉贴着皮肤,丁程鑫却觉得手腕处烫得厉害。他看着马嘉祺认真地给自己戴手链,睫毛在灯光下投着浅影,忽然想起荷兰那天,他也是这样,笨手笨脚地帮自己整理围巾,说“风大,别冻着”。那一刻,心里涌起的踏实感,像是跨越了很久很久的时光,终于落在了实处。
或许他们都忘了曾经走过怎样的路,忘了那些模糊的前尘里藏着怎样的故事,但此刻掌心相贴的温度,是真实的。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丁程鑫轻声说,指尖碰了碰他手腕上的另一条手链。
“不麻烦。”马嘉祺握住他的手,让两条手链上的银杏叶靠在一起,“你说过,重要的是藏在小事里的。但对我来说,给你一个像样的仪式,也是很重要的小事。”
他转身去书房翻出个东西,是个小小的木质相框,里面嵌着张纸条,上面是两人的签名,日期正是领证那天。“那天在荷兰,工作人员说可以留个纪念,我就拉着你签了这个。”马嘉祺把相框放在照片墙下,“当时觉得有点傻,现在看,还挺有意义的。”
丁程鑫忽然笑了,拉着他往门口走:“走,我们去银杏林。”
“现在?”马嘉祺愣了一下,“蛋糕还没吃呢。”
“回来再吃。”丁程鑫拿起外套给他披上,眼里闪着光,“我想在银杏树下,戴着这条手链,拍张正经的‘结婚照’。”
深秋的银杏林已经黄透了,阳光穿过枝叶洒下来,地上像铺了层金毯。踩在落叶上的沙沙声,让人想起被风吹过的旧时光,明明是陌生的声响,却透着莫名的安心。马嘉祺举着相机,镜头里的丁程鑫站在一棵最粗的银杏树下,笑着朝他挥手,手腕上的银杏叶手链在光下闪着亮。
“靠近点,”丁程鑫朝他招手,“要合照。”
马嘉祺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肩上。两人都没看镜头,只是望着漫天飞舞的银杏叶,嘴角扬着一样的弧度。“咔嚓”一声,相机记下了这瞬间——满地金黄里,两个身影紧紧挨着,手链上的银杏叶在风里轻轻晃。
“你看,”丁程鑫看着照片,忽然说,“比荷兰那天拍的好看。”
“嗯,因为有银杏叶。”马嘉祺低头,在他发顶轻轻吻了一下,“以后每年都来拍一张,拍到我们走不动路为止。”
回去的路上,丁程鑫的口袋里揣着片刚捡的银杏叶,新鲜得还带着水汽。他看着马嘉祺牵着自己的手,手链上的银杏叶碰在一起,发出细碎的声响,忽然觉得所谓前尘,或许就是为了让他们在错过后重逢,在遗忘后,重新找到走向彼此的路。
那些忘了的故事不重要了,此刻并肩踩过的落叶,掌心相握的温度,才是最该记住的当下。
就像这银杏林里的合照,这对拼在一起的手链,这桌上有点歪的蛋糕,都是他们给彼此的答案——
往后余生,无论是晨光里的粥,还是星光下的琴,无论是盛大的仪式,还是琐碎的日子,他们都会一起走下去。在这条名为幸福的路上,一步一步,踏得稳稳当当。
风吹过银杏林,叶子沙沙作响,像在为这对新人唱着最温柔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