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上，那个宫装女孩站在断壁残垣之间，苍白的脸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光泽。她歪着头看着我们，嘴角挂着那抹熟悉的笑。
"又见面了呢。"她的声音像银铃，又带着几分稚气，"昨晚的游戏还没玩完呢。"
我往前迈了一步："这次，你得把那些孩子放了。"
"放了？"她咯咯笑起来，"他们不是来陪我玩的吗？"
话音未落，四周突然响起孩童的哭声。声音忽远忽近，像是从地底传来。
唐火儿抓住我的衣角，小声说："赵哥哥，我听到他们在哭。"
"别怕。"我低声安慰她，同时盯着那女孩。她的身影有些模糊，像是笼罩在一层薄雾里。
"你们想找到他们吗？"女孩轻声问，"那就来玩捉迷藏吧。"
"还是这套。"陆三刀握紧刀柄，"这次可没那么容易让你跑了。"
"跑？"女孩的笑容突然变得阴森，"我为什么要跑？"
地面开始震动，砖石不断掉落。远处传来钟声，和昨晚一模一样。
"糟了！"柳青衣喊道，"她在召唤什么东西！"
锁链从废墟中破土而出，像毒蛇般朝我们袭来。我一把将唐火儿推开，龙息轰然而出。
火焰碰到锁链，却像打在水中一样消散。锁链继续向前，直取唐火儿。
"火儿姐姐说过要小心这个！"唐火儿尖叫。
白璃突然冲上来，冰焰炸开，锁链瞬间结冰。但新的锁链紧接着出现，越来越多。
"是幻术！"苏问心大喊，"用剑气斩断！"
她的剑光如虹，劈开数条锁链。但每斩断一条，就会冒出更多。
"不对劲。"金不换搓着手里的骰子，"这不像昨晚那个家伙的手法。"
我盯着那女孩，突然发现她的脸色比昨晚更苍白，眼神也有些涣散。
"你...受伤了？"我试探着问。
女孩的笑容僵了一下："你管得着吗？"
"昨晚那一拳，是不是伤到你的本源？"我继续追问。
"闭嘴！"她怒吼，挥手间锁链狂舞。整个废墟都在震动，碎石不断落下。
"她在强撑。"墨鸦观察着四周，"这些锁链威力不如昨晚。"
我深吸一口气："那就别让她拖时间了。"
话音未落，我冲上前去。龙息在掌心凝聚，直取她胸口。
女孩往后退，但动作明显迟缓。我的拳头砸在她身上，她踉跄几步，嘴角渗出血迹。
"你..."她捂着胸口，眼神里多了几分惊恐。
"现在轮到我了。"我说。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清脆的铃响。女孩的表情突然变了，脸上浮现出痛苦之色。
"不...不能在这里..."她喃喃自语。
我趁机逼近："告诉我那些孩子在哪。"
她抬头看我，眼神突然变得清澈："你真的想知道吗？"
"当然。"
"那你得付出代价。"她说这话时，声音不再稚嫩，反而带着几分沧桑。
"什么代价？"
"你的记忆。"她伸手触碰我的额头，"关于她的记忆。"
我愣住了。她指的是谁？
白璃突然冲过来，挡在我面前："住手！"
女孩的手停在半空："你终于来了。"
"你到底是谁？"白璃的声音有些发抖。
"你不记得了吗？"女孩看着她，"我们不是一直在等他吗？"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我看看白璃，又看看女孩。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白璃说，但她的手在微微颤抖。
女孩笑了："是啊，你都忘了。但是..."她突然转向我，"你体内有他的气息。"
"谁的气息？"
"我们的父亲。"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我耳边炸响。我下意识后退一步："胡说！"
"你不想知道真相吗？"女孩步步紧逼，"不想知道为什么你能吞食龙息？为什么你会来到这个世界？"
我攥紧拳头："你怎么知道这些..."
"因为我也和你一样。"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都是被他带到这里的孩子。"
"不可能..."我摇头，"我是在乱坟岗长大的..."
"那是后来的事了。"她打断我，"在那之前，你一直和我们在一处。直到..."她的眼神黯淡下来，"直到他们把你带走。"
我感觉头痛欲裂，脑海中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一个模糊的身影，温暖的怀抱，还有...
"别听她胡说！"白璃突然抓住我的手，"她在骗你！"
我感觉到她的手很冷，冷得不正常。
女孩笑了："你害怕了，对吗？因为你记起来了。"
"住口！"白璃大喊，冰焰在她周身炸开。寒气扑面而来，连我都感到刺骨的寒冷。
女孩却不躲闪："动手啊，就像当年一样。"
白璃的手在颤抖，最终收起了冰焰。
"你知道我说的是真的。"女孩轻声说，"所以才不敢让她醒来。"
"够了！"我打断她们，"现在最重要的是那些孩子。"
女孩看了我一眼，突然笑了："你总是这样，关心别人胜过自己。"
"你到底说不说？"
"好啊。"她转身指向废墟深处，"他们在下面。不过..."她回头看我，"你得先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让我见见他。"她说，"就在你的身体里。"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扑了过来。速度快得惊人。
白璃再次挡在我前面，但这次她没有出手。只是站在那里，看着那女孩。
"你终于承认了。"白璃说，"你就是她的一部分。"
"是啊。"女孩的声音突然变得悲伤，"我们都只是她的一缕执念，想要找回失去的一切。"
"什么意思？"
"当年的事..."白璃转头看我，"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但我不敢告诉你，因为我怕你会恨我。"
"到底怎么回事？"
"那个夜晚..."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我父亲带着你来到冰魄宫。他说你是龙族最后的血脉，要我们保护你。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其他家族不同意。"女孩接过话头，"他们想要你的龙息。于是..."她的表情扭曲，"我们亲眼看着他们把你带走。"
"所以你们..."
"所以我们追了出去。"白璃接着说，"但在路上遭遇伏击。我父亲为了保护你..."
"而我..."女孩低头，"被他们抓住了。他们把我改造成现在的样子，用来对付你。"
我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就是为什么我能感应到你的龙息。"白璃看着我，"因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但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女孩突然说，"孩子们还在下面。"
"你怎么知道他们在下面？"
"因为我就是从那里出来的。"她苦笑，"我被困在那里很多年了。"
"那你怎么..."
"因为感受到了他的气息。"她指着我，"和当年一样温暖的气息。"
"所以你才会找我们玩捉迷藏？"
"是啊。"她点点头，"我想看看你还记不记得怎么玩。"
我沉默了片刻："那现在告诉我，孩子们在哪？"
"跟我来。"她转身走向废墟深处。
我们跟着她穿过一片瓦砾，来到一处塌陷的地下入口。
"就在下面。"她说，"但要小心，这里很危险。"
"你怎么知道？"
"因为..."她的表情突然变得痛苦，"因为我也曾被困在这里。"
我看着她，突然明白了一些事："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因为..."她抬头看我，眼神里多了一丝温柔，"你是我最后的牵挂。"
我还没说话，她突然消失了。
"等等！"
"快下去救孩子！"白璃拉住我，"她会回来的，但现在..."
我咬牙点头，率先跳入洞口。
洞内很暗，但我能感觉到龙息的存在。顺着通道往前走，果然看到几个孩子蜷缩在角落。
"别怕。"我轻声说，"我们来救你们了。"
孩子们瑟瑟发抖，但没有反抗。我把他们一个个背出来，交给上面的唐火儿。
当最后一个孩子被救出后，我正准备离开，却发现通道尽头闪过一道白影。
"等等！"
我追上去，但只看到地上留下的半枚玉佩。上面刻着龙纹，和我在冰魄宫见过的一模一样。
我握紧玉佩，转身离开。
\[未完待续\]我爬上地面时，天已经亮了。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直到唐火儿把一块布蒙在我头上。
"赵哥哥快擦擦脸。"她的小手按在我肩上，"你脸上都是灰。"
远处传来哭声。几个孩子被陆三刀和金不换抱出来，一个接一个放在地上。苏问心蹲在旁边检查，柳青衣忙着给他们喂水。
白璃站在角落，看着我手里的玉佩。
"那是她的。"她说，"当年碎的。"
我把玉佩攥得更紧："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这些孩子..."
话没说完，一阵风吹过。废墟深处传来熟悉的铃响。
"又来了！"唐火儿往我身后躲。
但这次不一样。铃声很轻，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风里有股味道，说不上来是什么，像是烧焦的木头混着雨水。
白璃突然往前走："我知道是谁了。"
"谁？"
"当年害我们的人。"她的眼神变了，"他们还在。"
我还没说话，陆三刀已经开口："青衣，你听到什么了吗？"
柳青衣正在给一个孩子包扎的手停住了："钟声。和昨晚一样的钟声。"
"不对。"我摇头，"昨晚的钟声是召唤，这次..."
这次的钟声像在指引什么。
白璃开始往废墟深处走，脚步很稳。我们跟在后面，穿过倒塌的墙，绕过断裂的柱子。空气里的味道越来越浓。
走到一处塌陷的屋前，白璃停下了。
"就在这里。"她说。
我抬头看那扇歪斜的门，突然感觉头晕。龙息在体内躁动，像是要冲出来。
"你怎么了？"唐火儿扶住我。
"没事。"我说，但手已经开始发抖。
白璃伸手推开门。灰尘扑面而来，呛得人喘不过气。等烟尘散去，我看到屋里的情景。
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墙上挂着幅画，画的是个男人。
我认识他。
我的手松开了，玉佩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