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说完，手悄悄攥紧了桌布一角，指节都泛了白。他眼神有点飘，不敢一直盯着江澈，怕从那过于温柔的目光里，看到自己此刻窘迫又雀跃的模样。

“咳，”林初猛地端起水杯灌了一大口，试图压下喉咙口的燥热，“那、那你……你以后还帮我补物理不？”问完又觉得这话太没出息，像个求着要糖吃的小孩，赶紧补充，“我、我是说，我物理还没完全稳呢，万一掉下去多没面子。”

江澈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伸出手，轻轻覆在林初攥着桌布的手上。林初的手一颤，像被烫到似的想缩回去，却被江澈更紧地握住。

“补，”江澈的声音透过相贴的掌心，带着温热的震颤传过来，“一直补到你满意为止。”

这时，张潇和沈念突然从邻桌冒了出来，张潇手里还拿着两杯刚买的奶茶。“哟，我说怎么半天没见你们俩，”张潇把奶茶往林初和江澈面前一放，挤眉弄眼道，“初哥，江大学霸，背着我们偷偷约会呢？”

“谁、谁约会了！”林初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猛地抽回手，差点把面前的水杯碰倒。他脸颊红得快要滴血，瞪着张潇，“喝你的奶茶去！”

沈念也笑着打圆场：“好啦张潇，别逗他们了。我们也是刚巧过来这家店，看到你们就过来打个招呼。”她把另一杯奶茶推给江澈，“江澈，这杯给你。”

江澈接过奶茶，对沈念笑了笑：“谢谢。”

张潇还想说什么，被沈念拉了拉胳膊，只好悻悻地闭上嘴，跟着沈念回到自己桌前，却还时不时用眼神“扫射”林初和江澈这边。

林初感觉自己脸上的热度久久散不去，他低头搅着杯子里的冰块，不敢再看江澈。江澈却很坦然，慢条斯理地喝着奶茶，偶尔抬眼，目光落在林初泛红的耳尖上，嘴角的弧度就没下去过。

一顿饭就在这样有点微妙又有点温馨的氛围里结束了。走出餐厅，张潇和沈念说还有事，先一步离开。林初和江澈并肩走在夜晚的街道上，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那个……”林初先开了口，声音还有点不自然，“刚才张潇那家伙，你别往心里去。”

江澈侧头看他，月光下，他的眼睛亮得惊人：“我没往心里去。”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而且，他说的也不算错。”

林初脚步一顿，猛地看向江澈，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江澈却像是没看到他的反应，继续往前走着，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林初，和你在一起，我也很开心。不止是现在，以后也想一直这样。”

林初愣在原地，看着江澈的背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心里彻底破土而出，疯狂生长。他快步追上去，和江澈并肩走着，这一次，他没有再刻意保持距离，甚至偷偷往江澈身边靠了靠，直到手臂轻轻碰到一起，才像偷到糖的小孩，偷偷勾起了嘴角。

接下来的日子，林初和江澈的关系在一种心照不宣的氛围里变得更加亲密。

课间，林初趴在桌上补觉，江澈会轻轻帮他把被风吹起的刘海掖好，动作轻柔得像怕惊扰了什么。林初偶尔会在半梦半醒间感觉到，迷迷糊糊睁开眼，撞进江澈带着笑意的目光里，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嘴里还嘟囔着：“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睡觉啊。”

江澈也不反驳，只是把刚整理好的物理笔记推到他面前：“醒了就看看，下午有小测。”

林初“啧”了一声，却还是老老实实地拿起笔记，嘴里抱怨着：“就知道学习，书呆子。”可眼睛却认真地盯着笔记上的内容，手指还不自觉地跟着江澈标注的重点划过。

张潇和沈念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两人私下没少拿他们打趣。

“初哥，你现在跟江澈，那叫一个‘形影不离’啊。”张潇勾着林初的肩膀，挤眉弄眼，“早上一起进教室，中午一起去食堂，晚上还一起……”

“滚蛋！”林初没等他说完就打断，脸又红了，“我们那是讨论学习，你想什么呢！”

沈念在一旁笑着打圆场：“好啦张潇，别逗林初了。不过说真的，林初，你物理进步这么大，江澈功不可没呢。”

林初嘴上不承认，心里却跟明镜似的，他偷偷看了一眼不远处正低头看书的江澈，阳光落在江澈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林初的心跳又不争气地快了几拍。

下午的物理小测，林初答得异常顺利。交卷的时候，他故意在江澈身边停下，扬了扬手里的卷子，语气带着点小得意：“书呆子，等着看我拿高分吧！”

江澈抬起头，眼里满是笑意：“好，我等着。”

成绩出来，林初果然考得很好。他拿着卷子跑到江澈面前，像只邀功的小兽：“看！我说吧，我厉害吧！”

江澈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嗯，林初最厉害了。”

林初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弄得一愣，随即心跳如鼓，连耳朵都红透了。他手忙脚乱地想躲开，却被江澈轻轻拉住了手腕。

“林初，”江澈看着他，眼神认真，“周末……我想请你去个地方。”

林初的心跳更快了，他咽了口唾沫，故作镇定地问：“什么地方啊？”

“去了就知道了。”江澈的嘴角扬起一抹神秘的微笑。

林初看着他，心里既期待又有点小紧张，他点了点头：“好啊。”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教室，照在两人紧握的手上，一切都美好得像一场不会醒来的梦。

周末早上，林初对着衣柜翻了半天，最后还是套了件最常穿的白色T恤，却对着镜子把头发抓了又抓。张潇在旁边啃着面包看热闹：“初哥，不就是跟江澈出去吗？整得跟见丈母娘似的。”

“吃你的吧。”林初瞪他一眼，耳根却悄悄红了。

江澈在楼下等他，穿了件浅灰色连帽衫，背着个帆布包。看到林初跑下来，他眼睛亮了亮：“走吧。”

两人没坐公交，沿着路边慢慢走。初秋的风卷着落叶飘过，林初踢着石子，没话找话：“到底去哪儿啊？神神秘秘的。”

江澈没直接回答，只是从包里拿出副耳机，分了一只给他：“先听歌。”

耳机里是首轻快的纯音乐，钢琴声叮叮当当的，像踩在落叶上的声音。林初偷偷看江澈的侧脸，他走得很稳，睫毛被阳光照得半透明，连走路的姿势都透着股让人安心的味道。

“到了。”江澈停下脚步。

林初抬头，看见“城市天文馆”几个字。他愣了愣：“你带我来这儿？”

“嗯，”江澈眼里带着期待，“知道你喜欢星星，上次看科幻片你盯着星空镜头看了好久。”

林初心里猛地一软，嘴上却硬：“谁、谁喜欢了，我就是觉得特效还行。”

进去之后，江澈像变了个人，说起星座和行星来头头是道。“你看那个猎户座，”他指着穹顶的投影，“冬季最亮的星座，腰带三星特别好认。”

林初没吭声，听得格外认真。原来书呆子不止会做题，说起星星来眼睛发亮的样子，比任何时候都好看。

到了互动区，有台模拟失重的仪器。林初跃跃欲试，刚站上去就晃了一下，江澈伸手扶住他：“站稳。”

“知道。”林初嘴上逞强，手却不自觉抓住了江澈的胳膊。失重感传来时，他下意识往江澈身边靠了靠，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心里忽然就踏实了。

从天文馆出来，夕阳把天染成橘红色。江澈从包里拿出个东西递给林初：“给你的。”

是个小小的星图钥匙扣，上面刻着猎户座的图案。林初捏在手里，指尖有点烫：“又是手工做的？你挺闲啊。”

“不算闲，”江澈看着他，语气认真，“想给你做而已。”

林初的心跳漏了一拍，别过脸看远处：“谢了啊，回头请你喝汽水。”

“好。”江澈笑了，“顺便……再给你补物理。”

“切，就知道学习。”林初嘴上吐槽，脚步却放慢了，和江澈并肩走着，影子在地上慢慢拉长，最后紧紧靠在了一起。

晚上张潇发来消息：【初哥，跟江澈约会咋样？】

林初对着屏幕看了半天，回了句：【什么约会，就看了看星星。】

发完又觉得不对，删掉重打：【那家伙懂的还挺多，比讲物理有意思点。】

按下发送键，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星图钥匙扣，嘴角忍不住往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