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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
撒谎。
张函瑞看着她发红的耳尖想。高烧确实会头痛,但此刻她紧抿的嘴角和颤抖的睫毛,分明写着另一种病症。
分离焦虑,像受过伤的小动物对临时巢穴的过度依恋。
他几乎可以肯定,盛夏有分离焦虑。
他坐回床边,掀开被子躺进去。盛夏立刻像藤蔓般缠上来,额头抵着他颈窝。沐浴露的薄荷味与她呼吸里残存的橘子糖香混在一起,酿出奇异的暖意。
张函瑞“这里?”
他指尖按上她太阳穴,力道放得极轻。
盛夏“嗯…”
盛夏含糊地应了一声,呼吸拂过他锁骨。
雪球叼着退烧贴跑来,塑料包装窸窣作响。张函瑞单手拆开,冰凉的凝胶贴片贴上她额头时,盛夏轻轻颤了一下。
他下意识哼起某首新歌的旋律,不成调的哼唱在晨光里漂浮,像给炸毛的猫顺毛。
盛夏“张函瑞。”
盛夏“你受伤的时候……谁给你揉?”
他动作顿住。想起骨折后空无一人的房间,冰箱里冻硬的饭团,还有深夜独自拆绷带时镜子里的倒影。
他继续揉着她突突跳动的太阳穴。
张函瑞“以前没有,以后可以有。”
这话说得太暧昧,像承诺又像陷阱。盛夏沉默片刻,忽然咬他睡衣纽扣。
盛夏“煮面去吧,加个荷包蛋。”
他起身时,盛夏缩回被窝只露出眼睛。走到门口回头,看见她正偷偷闻他留在枕头的睡衣味道。雪球跳上床舔她手指,她笑着躲进被子深处。
厨房飘起食物香气时,张函瑞给助理发消息。
【那部戏推掉吧,我不去了。】
助理:【?】
他看向卧室门缝里漏出的暖光,打字。
【家里有只…生病的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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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项目签完最后一份合同时,盛槐序把钢笔扔到一边。
盛槐序“无聊。”
他对着满桌庆功宴的请柬皱眉,扯松了领带。助理战战兢兢提议去澳门散心,却被窗外的雨惹得更烦。
盛槐序“有啥好玩的。”
司机老陈从后视镜看他阴沉的脸色,小心插话。
配角“盛总,江州这两天办国际茶文化节,听说挺清静。”
盛槐序“茶?”
盛槐序嗤笑。
盛槐序“我像喝养生茶的人?”
盛槐序“算了,就去看看这破地方有多无聊。”
江州早已入冬,阴雨裹着梧桐叶砸在柏油路上。盛槐序的黑色迈巴赫碾过积水,停在南岸别墅区时,惊飞了一群灰鸽。
配角“盛总,王先生约您今晚在江澜府…”
助理递来平板,盛槐序直接划掉邮件。
盛槐序“告诉他,我妹…不是,我胃疼。”
他盯着照片里盛夏侧脸,突然冷笑。
盛槐序“这丫头怎么瘦成这样?张桂源是不是克扣她饭钱?”
此刻,城北公寓里盛夏烧退的差不多了。张函瑞煮了姜茶,看她蜷在沙发上啃指甲——这是她焦虑时的习惯动作。
张函瑞“把药吃了。”
盛夏“楼下有辆京牌车停了三小时。”
张函瑞瞥了眼窗外。
张函瑞“狗仔?我叫保安。”
盛夏“不是,那个车牌号…”
张函瑞“车牌号?”
盛夏“黑色车牌,京A·88888。”
张函瑞“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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