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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槐序确实在车里。他反复播放一段音频,是买通医院弄到的盛夏体检录音。医生问:“家族遗传病史?”
女孩答:“我是孤儿。”
就这五个字,他听了四十七遍。方向盘真皮被他掐出深痕。
盛槐序“查张函瑞。”
他忽然对助理说。
盛槐序“我要知道他有没有逼她签经纪约。”
配角“盛总,张先生是顶流明星,应该不至于……”
盛槐序“顶流?我妹要是少根头发,我让他流到下水道。”
雪停了,城市像裹了糖霜的蛋糕。张函瑞把围巾绕在盛夏脖子上时,突然轻笑。
张函瑞“怕给我惹绯闻?”
他指尖掠过她冻红的耳垂。
张函瑞“那些狗仔现在应该去挪威拍我找的替身演员了。”
盛夏“还可以这样?”
张函瑞“有钱能使鬼推磨。”
张函瑞“走吧,去游乐场。”
盛夏“我就随口说一句…”
张函瑞“走吧走吧,票都买了。”
游乐场的霓虹灯在积雪里晕开光圈。盛夏坐旋转木马时,张函瑞就靠在栏杆外拍照,镜头追着她扬起的发梢。她回头看他口型说的是“幼稚鬼”,却在他伸手接她下来时,顺势跳进他怀里。
盛槐序站在旋转木马投下的彩色光晕外,像个格格不入的阴影。他看着张函瑞自然地接过盛夏吃剩的棉花糖,看着她因为冰激凌沾到鼻尖而皱起脸,看着那个小明星笑着用指尖轻轻擦去。
那瞬间他下意识上前半步,又硬生生停住。
每一个亲昵的瞬间,都像一根细针,扎在他心头最柔软、也最敏感的那块地方。他几乎要咬碎后槽牙。
自己找了十五年、念了十五年、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捧到她面前的妹妹,此刻正被另一个男人,用一根廉价的棉花糖就哄得眉开眼笑。
高煜“盛槐序!”
高煜的声音突然响起。穿着驼色大衣的男人提着热可可走来,不由分说塞进他手里。
高煜“跟踪狂当上瘾了?”
盛槐序刚要发作,却被高煜握住冰凉的手指。
高煜“手这么冷,你是雪人成的精?”
过山车呼啸而过时,盛夏的尖笑声落进盛槐序耳朵里。他仰头看着那个高速翻转的小点,突然被高煜扳过脸。
高煜“别看了,你恐高。”
温热的手掌盖住他眼睛,像多年前每个他被噩梦惊醒的夜晚。
盛槐序“……”
鬼屋里盛夏紧抓张函瑞的手臂,NPC跳出来时她直接钻到他外套里。张函瑞一边搂着她往外走,一边对工作人员点头致歉,耳根却红得可疑。
盛槐序在出口处看见这一幕,差点掰断栏杆。
盛槐序“小兔崽子还搂上了!”
高煜“给。”
高煜突然递给他一只兔子气球。
高煜“你盯人家女朋友的样子像变态。”
盛槐序甩开气球,却听见高煜轻声说。
高煜“你妹妹比你可爱多了。”
高煜“看长相是遗传了你妈吧,大美女。”
烟火大会开始时,张函瑞把盛夏圈在怀里,用大衣裹住她。金色火花在夜空炸开的瞬间,她突然转身吻他。隔着纷扬的雪沫,盛槐序看见那个吻带着橘子糖的亮光。
盛槐序“自家水灵灵的小白菜,就这么被头不知哪来的猪给拱了!”
他低声咒骂,烦躁地去摸烟盒,却被旁边的高煜不动声色地按住了手。
高煜“公共场合,注意素质,盛总。”
高煜的声音带着惯有的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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