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娘子，为夫接你回家

江羡闻言，身子一颤，随后缓缓抬起头来，双眸中满是苦痛与怅然的神色。

　　“开弓没有回头箭，我……我断送了一位学子。”他的声音低沉得犹如闷雷在远处滚动，好似吐出的每一个字，都让他耗尽了所有的心力那般。

　　“……学子？”祁婉不禁皱起了眉头，迟疑片刻后，问道：“你说的可是苏渊？”

　　江羡淡淡地应了一声“嗯”，声音里却透着难以言说的沉重。

　　祁婉心中五味杂陈，明明前世这一切皆是陆远山所为，可谁能料到，现今竟阴差阳错地落在了江羡头上，这仿若命中注定的一劫，任其如何挣扎，皆被困于其中，难以挣脱。

　　兴许是当下陆远山已然被抄家问罪，而那端坐于锦衣卫指挥使之位的人，换成了江羡，因此做这一切的人也变成了江羡。

　　祁婉面色凝重，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然：“江羡，如今我给你指两条路。其一，你即刻离开这幽都，回燕平镇去，安安稳稳地做回你的公子哥，从此与这宫中的是是非非彻底撇清关系，莫要再涉足分毫。

　　其二，倘若你铁了心要继续当你的指挥使，依旧死心塌地地追随虞沁，那我也阻拦不了你。只是，你我之间的缘分可就到此为止了，往后但凡碰面，那便是仇敌相见，再无半点情分可言。”

　　江羡眼眶泛红，双手紧紧握拳，骨节都因用力而泛白，他不自觉地向前迈了一小步，“可……可我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被那毒苦苦折磨，我做不到就这么置身事外。”

　　“既然是毒，那定然会有解药，只不过这解药虞沁手中并没有，”祁婉抬手将那小瓷瓶塞回了江羡手中，“拿无辜之人的性命换来的东西，我不敢收。”

　　话音刚落，身后骤然间传来一阵纷杂的脚步声，紧接着，顾峥气势汹汹的声音便从她身后如狂风呼啸般响起：“娘子昨日才与我完婚，今日不过是一时拌了几句嘴，你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为夫，就这么急不可耐地跑来会别的情郎了？”

　　祁婉充耳不闻，仍旧自顾自地继续对着江羡道：“我方才所说之事，还望予安慎重考虑，务必思虑周全。”

　　“……予安？”顾峥听到这个称呼，脸色瞬间铁青，眼里更是泛着凌人的寒意。

　　祁婉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下一刻，她的手腕就被顾峥不由分说地狠狠一把紧紧攥住，随后猛地将她往自己怀里拽了过来，力道不算轻，让她整个人险些撞进了他怀中。

　　她下意识地仰头，抬眸间，视野便被他那冷峻硬朗的侧脸全然占据，“他的表字，你倒是记得清楚！”这话语间裹挟着的醋意与怒气，让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变得炙热而紧绷起来。

　　“我唤他什么又与侯爷有何干系？！”

　　“姓顾的，你不过是仗着自己权势滔天，便在此处肆意妄为！”江羡怒不可遏，他刚欲上前一步，却冷不防被顾峥的手下猛地按住，动弹不得。他奋力挣扎着，声嘶力竭地吼道：“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昨日娶的分明是沈家二娘子，何时竟变成殿下了？！当真是荒谬至极！”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你当自己是什么良善之辈吗，还敢来对我评头论足？”顾峥面色如霜，微微掀起眼帘，仅仅是冷冷地斜睨了江羡一眼，那目光之中，满是不加掩饰的轻蔑，他薄唇轻启，不带一丝温度地冷冷吐出几个字：“断他一条腿。”

　　此言一出，祁婉脸色骤变，她瞪大了双眼，冲着顾峥怒喝道：“顾峥，你发什么疯？！你若有气大可冲我来，何必在此为难他人？你这般作为，简直不可理喻！”她一边喊着，一边使出浑身的力气挣扎起来，试图挣脱顾峥攥着她手腕的手，可那手却如铁钳一般，纹丝不动。

　　“怎么？殿下心疼了？想替他求情？只可惜，晚了。”顾峥眼神中满是冰冷与决然，他微微勾唇，那抹笑意却未及眼底，反而弥漫着令人胆寒的无尽狠辣：“动手。”

　　那几个手下得了命令，丝毫不敢耽搁，扬起手中的木棍，朝着江羡的腿狠狠砸了下去。

　　“啊！”江羡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仿佛要将这里压抑的空气都生生撕裂开来，他目眦欲裂道：“顾峥，今日你伤我至此，来日我必让你生不如死！”

　　“我奉陪到底。”

　　木棍带着呼啸的风声，又是接连几下，重重地、毫不留情地落在了江羡的腿上。

　　“娘子，为夫接你回家。”他声调低沉，却将她的手腕攥得生疼，强行拽着她转身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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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府中，顾峥面色阴沉如水，手上的力道丝毫不减，猛地一把将她狠狠甩在了榻上。

　　她只感到身子猛地一震，根本来不及缓过神、喘口气，顾峥便整个人径直压了下来，瞬间便让她动弹不得，她只能又惊又怒地瞪着近在咫尺的顾峥。

　　“顾峥，你疯够了没有？！他到底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何至于你断他一腿。”

　　她奋力挣扎着，试图将顾峥从自己身上推开，可对方却纹丝不动，那眼中燃烧着的复杂情绪，让她的心也没来由地慌乱起来。

　　“江羡他到底哪里好了？你一次又一次被他坑害，难道还不够吗？你当真这么喜欢他？”顾峥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平日里冷峻的面容，此刻也染上了几分狼狈与哀伤。

　　他凝视着祁婉的眼睛，目光中满是不甘与急切。

　　“你总是宁可相信那个白痴，也不愿多信任我哪怕一分！我并非不想将我的计划告知于你，更不是要戏耍你，我只是担心你又不顾自己的安危，贸然以身犯险以身入局。”顾峥的语速不自觉地加快，话语滔滔不绝地从口中涌出，每一个字都像是倾注了他全身的力气，“你被陆远山打得遍体鳞伤的那一刻，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我不想再看到你受到任何伤害，哪怕是一丝一毫，都不行！”说到此处，顾峥的眼眶逐渐泛红，那素来高高在上、冷漠疏离的形象仿佛在这一刻全然崩塌。

　　他听着顾峥这一番从未宣之于口的话，心中顿时五味杂陈，乱作一团。原本的愤怒竟也渐渐消散了几分，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殿下，我的眼里，容不进沙子。”

　　他说完，不等她作出反应，便倾身而来，极具侵略之态，径直将她整个吻住，舌津滑入其间，堵得愈发深入，她所有的呜咽与挣扎，皆被尽数吞噬。徒留那令人面红心跳，又夹杂着几分慌乱的氛围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她从未目睹过这般的他，全然把控着主导权，那极为强烈的占有欲，几近要将她揉碎而后吞噬殆尽，不给她留下半分喘息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