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霜晚指了指他怀里抱着的《红楼》
如若不是喜欢这本书，怎么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和太子门下的郭保坤叫板。
范思辙“姑娘你有所不知，这本书可是我哥写的。”
范思辙满脸骄傲地把怀里的书拿出来给她推荐。
范思辙“不过我倒是没怎么看过，但这本书可是关系到我未来发家致富计划的，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啊，我才不能让郭保坤在这里当街胡扯。”
范思辙“再说了，他凭什么封杀这本书。”
李霜晩“你哥写的？”
李霜晚翻了翻那本书，新章节自己还没看到，她赞同地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上扬。
太有趣了。
范思辙“千真万确。”
场上的争执加剧，不过二怼一，范闲却依旧占了上风。
郭保坤两人哑口无言之际，还是靖王世子突然出现打了圆场。
这才结束了街头闹剧。
范闲“刚才帮忙的那位姑娘呢？”
范思辙“在这啊。”
范思辙转身，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范思辙“刚才还在这呢。”
他挠了挠头，四处张望寻找，也没看到。
范若若“兴许是先行离开了？”
范思辙“还没仔细谢谢她呢。”
范思辙“跑这么快。”
范闲“做好事不留名，这姑娘，有雷锋的精神。”
范若若“雷锋是谁？”
范闲“em……一个乐于助人的前辈。”
范思辙“我怎么没听过这个前辈？”
范闲“好了，快回家吧。”
不怪李霜晚溜得快，原本在场没人认识她，她还戴着面具，多一层保险，可靖王世子来了，李弘成之前进宫时，偶尔还和她打过照面，难保不会被认出来，真认出来一时不好交代，到时候自己病弱的人设还没了。
刚瞧完一出好戏，李霜晚兴致缺缺，由此也对现在京都的局势也有了一定的判断，郭保坤是太子门下，今天当街闹出这样的事情，不用猜也知道是太子的意思，太子想争内库财权，不让范闲拿去。
内库财权是香饽饽，和太子相对的二皇子肯定也不会视若无睹。
李弘成是二皇子一派，那么明日的诗会二皇子一定有所动作。
李霜晚微微叹了口气，范闲以后的路还真是艰难。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鉴查院门口，自从两年前离开京都她就没见过老师了，今天正好有时间，去看看吧。
心里想着，她迈步往前走去。
并没注意到擦肩而过，正准备离开鉴查院的范闲。
在她的意识里，范闲刚来京都，是不可能有权限来鉴查院的。
而范闲拿着费介给的提司腰牌，刚刚去查了滕梓荆的文书，离开走过鉴查院的大门，才觉察到擦肩而过那种熟悉的感觉，似曾相识。
他回头去追，想印证自己的猜想。
又没见到人。
难道是自己出现错觉？
只好作罢，打道回府了。
李霜晚被告知，她老师带着黑骑离开了京都，没见到人，也只好离开了鉴查院。
自从六岁那年突发高热，差点丢了性命后，庆帝就以让宫里太医照料为由，把她接进皇宫里长住。
明面上是这个理由。
李霜晚不喜欢宫里规矩繁琐，身体好了之后，还是会时常出宫回皇家别苑去。
她的身份特殊，从小到大几乎没和长公主见过几面，始终保持着一种不熟的距离。李霜晚通过旁人的讲述，或是自己的观察，也能看出来，她这位血缘上的母亲对于权力的向往远胜过亲情。
她倒是没什么怨念。
或许是常常独自一个人无聊思考的缘故，她的许多思想都很透彻。
没有人规定，一个母亲要永远为自己孩子谋划从而失去自我，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在乎。
李云睿有自己的选择。
李霜晚没理由怨她，恨她。
她不缺少爱，父亲和相府的大哥二哥，都待她很好，宫里的太后嫔妃，也都很喜欢她。她的成长其实是相对美好的。
只是命运总不能把握在自己手里，对她来说，还是有种无力感。
——
皇家别苑
当晚
林若甫“回来了？”
此回来非彼回来，反正不是从皇宫回来。两年前被派去北齐，林若甫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他当时是不同意李霜晚去接手北齐谍网，路途遥远而且危机四伏，弄不好会丢了性命，可惜事情陈萍萍提议的，陛下应允的，这倒霉孩子自己答应的。
他这个当爹的，是往上不能反对，往下舍不得责骂。
只好叹了口气，帮女儿隐瞒着行踪，打点别苑的事情，嘱咐她安全事宜，派人把她送去。
李霜晩“父亲你看，女儿这不是完完整整的回来了。”
李霜晚说着，在他面前转了一圈。
林若甫“你啊。”
林若甫“真得是不叫人省心。”
李霜晩“父亲寄的信我都收到了，您的教诲我也都记着，我已经长大了，您相信我。”
林若甫欣慰地笑了笑，
林若甫“是是是，长大了。”
李霜晩“大哥二哥都还好吗？”
林若甫“好得很，明日我让管家带大宝来看你，你二哥最近忙着，得空了也会来看你。”
李霜晩“太好了。”
林若甫“婚约的事情，陛下告诉你了？”
李霜晩“昨天刚回来就知道了。”
林若甫“这两日，我也听了些不好的传言，总觉得澹州来的那个小子不是个可堪托付的人，他未来必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林若甫“这样，我明日进宫去求陛下，把婚事给你退掉。”
李霜晩“父亲你知道的，陛下做的决定，旁人说什么也是不能改的。”
林若甫“我只有你一个女儿。”
李霜晩“父亲官居宰相多年，依照陛下的性子，早晚会对林家下手，若是为了我开口退婚，不仅会惹陛下不高兴，还会把矛头提前指向林家。”
李霜晩“婚约的事情，父亲你不必担心，我已经见过范闲了。”
李霜晩“他的名声不好，可人确实有趣。”
林若甫“你见过了？”
敏锐的老父亲察觉到了不对劲。
李霜晚连忙解释，
李霜晩“陛下安排我见过的。”
李霜晩“今日在街上又凑巧遇到了他们兄妹三人。”
林若甫“你对他印象很好？”
来自老父亲的八卦。
李霜晩“不算差。”
林若甫点了点头。
这么说他就有些明白了。
他尊重女儿的意愿。
李霜晚是对从天而降的婚约不满，但她知道既定事实是无法被改变的，她不想父亲为此冒险，对范闲这个人也保留意见，更多是好奇。
林若甫“话虽如此，可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我要为你的未来多添一层保障。”
林若甫“明日我去觐见陛下，暂且不提退婚的事情。”
但是，要把锅先甩出去。
把话挑明了讲，范闲若是差劲，也只能是庆帝挑人的眼光差，把我女儿嫁给差劲的人，想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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