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爆得比想象中快。
第二天早上,我手机炸了。
“程野许知意假恋情实锤!”
“知情人爆料:许知意从未与程野私下同框!”
“神秘女子现身演唱会,程野当场失控!”
照片是我被他拉进走廊的瞬间。
虽然看不清脸,但发型、衣服、姿势——全网开始人肉。
我躲在公司茶水间,手抖得拿不住咖啡。
同事小李冲进来:“姐!你快看热搜!程野发长文了!”
我点开。
他没否认。
他只说了一句话:
“十年寻一人,不悔。
若她终于出现,我愿退圈,换她平安。”
全网哗然。
许知意立刻发声明:“我与程野确为工作关系,感情纯属误会。”
但她语气生硬,配图还是两人合照。
粉丝不信。
“塌房了!”
“许知意骗了我们三年!”
“程野太惨了,为一个人守了十年!”
我却笑不出来。
因为我知道,更大的风暴在后面。
中午,公司总监找我谈话。
“苏晚。”他说,“你和程野的事,公司已经知道了。”
我心跳漏一拍。
“我们接到了品牌方通知,下周的提案,你不能参与。”
“为什么?”
“对方是许知意代言的品牌。
他们说,不希望有‘负面关联人员’出现在项目中。”
我冷笑:“我是负面?”
“不是你,是舆论。”他叹气,“苏晚,你是个好员工,但这次……你最好请个假,避避风头。”
我走出办公室,直奔洗手间。
镜子里的女人,眼底发青,嘴唇干裂。
我掏出包里那张纸条——是昨晚他塞给我的。
上面写着一个地址:**梧桐里17号**。
我知道那里。
是老城区一栋旧公寓,我们高中时常去的书店就在楼下。
我下班没回家,直接打车过去。
楼道灯坏了,我摸黑上三楼。
门虚掩着。
推开门,是间简陋的屋子。
墙上贴满了照片——全是我的。
高中毕业照、
工作会议抓拍、
我买咖啡的街角、
我蹲在地铁口系鞋带……
每张下面都标着日期和一句话。
“她今天笑了。”
“她换了新发型。”
“她看起来很累,想抱抱她。”
我腿软,靠墙滑坐。
桌上有个笔记本。
翻开第一页:
“苏晚,如果你看到这本日记,说明我终于找到你了。
从你烧掉那封信那天起,我就在准备这一天。
我存了钱,买了这间房,
布置成你高中最爱的风格——白窗帘,绿盆栽,木书架。
我甚至学会了煮你最喜欢的抹茶拿铁。
可我一直不敢用。
因为我怕,你来了,却发现我不值得。”
我翻到最后一页。
“今天,我终于见到你了。
你比我想象中更美。
可你眼里有伤。
是我造成的吗?
如果是,我愿意用余生弥补。
但如果你选择离开,请把这屋子烧了。
别让回忆折磨你。”
我抱着本子,哭到窒息。
突然,门被推开。
是他。
他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两杯咖啡。
“我猜你会来。”
“我带了你爱的抹茶拿铁。”
我抬头,泪眼模糊。
“你跟踪我?”
“不是跟踪。”他放下咖啡,“是守护。
这十年,我雇了人暗中保护你。
每次你搬家,我都知道。
每次你难过,我都想冲过去。
但我不能。
我怕吓到你。”
我怔住。
“你记得我上次换工作吗?”我问,“因为有个男人天天寄明信片。”
“是我。”他低头,“我太想你了。
可我不敢露脸。
我怕你讨厌我。”
“那你现在呢?”我声音发抖,“不怕了吗?”
“怕。”他走近,“但比起怕,我更怕你再消失。”
我站起来,走到他面前。
伸手摸他脸。
十年了。
他不再是少年,眼角有了细纹,下颌线却更锋利。
“程野。”
“你知道我为什么烧信吗?”
他摇头。
“因为信里写着‘我喜欢你’,而我配不上你。
我穷,我自卑,我觉得你只是同情我。
所以我烧了它,也烧了自己对你的念想。”
“可你错了。”他握住我的手,“从来不是你配不上我。
是我,配不上你给我的那份勇敢。
你敢在实验室冲上来救我,而我,却连当面告白都不敢。”
我们相拥。
像两个终于靠岸的孤舟。
那天晚上,我留在了那间屋子。
睡在他为我准备了十年的床上。
清晨,我醒来,他不在。
桌上留了张纸条:
“我去处理一切。
等我回来,我们就公开。”
我笑了。
可笑不到三秒,手机响了。
陌生号码。
我接起。
“苏小姐,”是个女声,“我是许知意。”
我僵住。
“别紧张,”她语气平静,“我不是来骂你的。
我是来告诉你真相。”
“什么真相?”
“程野找你,是假的。”
“他根本不知道你是谁。
那些歌,那些线索,全是公司策划的‘人设挽回计划’。”
我冷笑:“你骗鬼。”
“那你打开邮箱。”她说,“我发了份合同给你。
是程野和公司签的——《十年寻爱计划》。
内容是:通过制造‘痴情男艺人苦寻初恋’人设,挽回因‘歧视贫困生’丑闻下跌的口碑。”
我手抖着打开邮箱。
真有一份PDF。
签名是程野。
日期是十年前。
“他从没爱过你。”许知意说,“他只是需要一个‘苏晚’来演戏。
而你,刚好出现了。”
我盯着合同,脑子一片空白。
她说完就挂了。
我翻来合同一页页看。
条款详细:
“每年需制造至少两次‘寻人线索’”
“需在公开场合提及‘五月十七’”
“若真身出现,需立即进入‘深情告白’环节”
连台词都写好了。
我冲出屋子,打车去他公寓。
门没锁。
我推门进去,满屋狼藉。
他的经纪人倒在客厅,额头流血。
“别……别信他……”他艰难抬头,“合同是假的……是许知意做的……”
我愣住。
“程野……被带走了……”经纪人喘着,“许知意说……要他签真合同……换你安全……”
我手机突然响。
视频通话。
是许知意。
她身后,程野被绑在椅子上,嘴被胶带封着。
“苏晚,”她笑,“现在你信了吗?
他爱的从来不是你。
是我。
我们从高中就在一起。
你不过是替身,是道具。”
我盯着程野。
他拼命摇头,眼神发疯。
“不信?”许知意撕开他衬衫口袋——
里面是张烧了一半的信。
我认得那笔迹。
是我的。
“他留着它。”许知意冷笑,“可那又怎样?
他留着所有人的纪念品。
你算什么?”
我看着程野。
他用尽力气,从嘴里挤出几个字:
“……烧……信……是……假……”
我懂了。
他在说:**信是假的**。
许知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色骤变。
她抓起那半张信,突然愣住。
因为那信纸背面,有一行极小的字:
“给晚晚:若有一天你看到这封信,记得,我烧的只是信封。
里面的话,我背了一辈子。
——野,五月十七夜”
那是他的字。
许知意手抖。
“不可能……这信是我伪造的……”
“所以,”我对着镜头笑,“你连他藏信的习惯都不知道。
他从不藏信封,只藏内容。
而你,连这点都不知道。”
她脸色惨白。
“程野。”我对着屏幕,“你说过,要我等你回来。”
“现在,”我转身,抓起桌上的车钥匙,“我来救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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