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动作在已然发生的注视下,只显得欲盖弥彰,反而更加勾勒出水下身体的起伏轮廓,引人无限遐想。
郑受彬没有回答。
她的呼吸变得粗重而灼热,目光像是被磁石牢牢吸住,无法从李惠利被水汽蒸得绯红的肌肤、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柔软轮廓、以及水下若隐若现的曼妙曲线上移开。
剧本里需要压抑的情感,在此刻如同挣脱了牢笼的猛兽,在她血管里疯狂冲撞。
她一步步走近,踩在湿漉漉的瓷砖上,在这安静密闭的空间里,如同踩在两人的心尖上。
李惠利看着她走近,看着郑受彬那双总是清澈无辜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从未见过的、深沉的、几乎称得上具有侵略性的暗流。
那目光滚烫,所过之处,仿佛让浸泡在热水中的肌肤都升起一阵战栗。
她感到一丝危险,身体本能地想要后退,却被浴缸壁挡住,无处可逃。
喉咙有些发干,她无意识地舔了一下自己湿润的嘴唇。
这个细微的动作,像是一根点燃最后引线的火柴。
郑受彬在浴缸边蹲下身来,这个动作让她几乎与李惠利平视,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对方呼出的、带着香气的湿热气息。
她依旧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却没有去递那件睡裙,而是用微凉的手指,极其缓慢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轻轻触碰了一下李惠利搭在浴缸边沿的手臂。
指尖与带着水珠的、温热滑腻的肌肤相触。
两人同时猛地一颤。
李惠利的手臂像是被微弱的电流击中,皮肤瞬间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
她想缩回手,却被郑受彬更快地、用带着不容拒绝力道的手指握住了手腕。
“欧尼……” 郑受彬终于开口,声音低哑得不可思议,像被砂纸磨过,带着滚烫的温度和某种压抑到极致的渴望,“…好像…比拍戏时…还要好看一百倍……”
她的目光如同实质,贪婪地描绘着李惠利的眉眼、鼻梁、最后落在那双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的、泛着水光的唇上。
另一只空着的手,抬了起来,指尖轻轻拂开黏在李惠利颊边的一缕湿发,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却又充满了占有欲。
李惠利的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窒息。
眼前的郑受彬陌生而极具冲击力,不再是那个需要她保护的年下妹妹,而是一个散发着强烈荷尔蒙和掌控欲的狩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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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下滑,掠过李惠利剧烈起伏的胸口,那里的泡沫因为她的动作微微散开一些,露出更深处的、令人血脉贲张的沟壑阴影。
郑受彬的眸色瞬间变得更暗、更深。
“惠利欧尼…” 她的唇几乎要贴上李惠利的耳廓,用气声低语,每一个字都带着灼人的热度,敲打在李惠利最敏感的神经上,“…其实你,也像戏里那样…在期待着我做点什么对不对?”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握着李惠利手腕的手指微微用力摩挲了一下,带着某种暗示的意味。
同时,她的目光牢牢锁住李惠利,不允许她有丝毫的逃避,那眼神里充满了赤裸裸的、想要将她吞噬殆尽的欲望和强势。
李惠利浑身瘫软,被这极致的诱惑和突如其来的攻势彻底俘获,最后一点理智的防线土崩瓦解。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情动的香气,和无声却震耳欲聋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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氤氲的水汽尚未完全散去,空气中弥漫着情欲过后特有的、慵懒而甜腻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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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受彬半扶半抱地将她带回卧室,小心地安置在柔软的床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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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受彬坐在床边,没有立刻离开。
她凝视着李惠利沉睡的侧脸,指尖极其轻柔地拂开她额前湿润的碎发,眼神复杂得难以言喻。
那里面有浓得化不开的爱怜与心疼,有一种近乎贪婪的、想要将此刻静谧刻入骨髓的眷恋,但在这片温柔之下,似乎还潜藏着一丝深重的、挣扎的、甚至带着决绝意味的阴影。
她俯身,在李惠利微蹙的眉间印下一个极致温柔又充满安抚意味的吻,低声呢喃,声音轻得如同叹息:“睡吧,惠利…这次,一定会不一样的…”
确保李惠利已经完全睡熟,郑受彬才轻手轻脚地起身。她没有走去客厅,而是绕到床的另一侧,拿起了李惠利扔在床头柜上的外套。
她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径直将手伸进外套内侧口袋,精准地取出了那枚——黄铜怀表!
冰凉的金属触感入手,郑受彬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微微颤抖了一下,并非因为恐惧,更像是一种…沉重的熟悉感压上心头的悸动。
她紧紧攥着那枚怀表,走到窗边,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城市边缘的微弱天光,低头凝视着掌心这枚古老而诡异的器物。
她的脸上没有了方才面对李惠利时的全部温柔和脆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沉浸在某种沉重思绪里的表情。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表盖上那道细微的裂痕和那颗暗红色的宝石,动作熟稔得仿佛已经做过千百遍。
眼神深处,翻涌着李惠利绝对无法想象的波澜。
那不是全然的好奇或恐惧,而是一种…了然的痛苦,一种明知结局却不得不再次踏入的决绝。
一种深切的、几乎要将她自身吞噬的悲伤,以及一种在绝望中死死攥住的、微弱却不肯熄灭的希望火苗。
她似乎能透过这冰冷的金属,看到某些李惠利无法看到的景象,感受到某些李惠利无法理解的联系。
“五次了…” 她对着怀表,用几乎听不见的气声自言自语,声音里带着无尽的疲惫和一种孤注一掷的坚定,“…时间又滞后了…反噬在加剧…得快一点才行…”
她的拇指按压在表盖上,似乎想要将其打开,查看内部的数字,但最终又克制地停了下来,只是更紧地握住了它,仿佛在从这冰冷的物件中汲取某种残酷的力量。
她回头望了一眼床上安然沉睡、对一切毫不知情的李惠利,那眼神里的复杂情绪几乎要满溢出来——有深入骨髓的爱恋,有锥心的疼惜,更是一种沉重的保护欲。
“无论如何…” 她再次低声呢喃,“…惠利你一定要加油。”
她将怀表紧紧握在胸前,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重大的决心。
窗外,夜色深沉,而这个看似被动的、记忆被重置的“受害者”眼中,却闪过了一丝截然不同的、清醒而决绝的光芒。
这个短暂的瞬间,这个凝视怀表时流露出的异常情绪和那句模糊的低语,像一个悄无声息埋下的炸弹,为整个循环的真相蒙上了一层全新的、更加扑朔迷离的阴影。
冰冷的地板触感。
熟悉的奶香气。
浅绿色纱帘透进的晨光。
李惠利猛地睁开眼。
第六次轮回,开始。
起始时间:2024年11月8日,上午 7:25。
反噬加剧:滞后10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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