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精心策划的完美抢劫因意外怀孕彻底崩溃,
被迫用验孕棒威胁首席警探,
却在B超室被他用监控反杀:“你丈夫的尸体正在腐烂,而你是同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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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水没有浸透我的衣服,它不能。定制款的高分子纤维,斥水,抑味,甚至在一定程度上防割。它在冰柜车彻骨的冷气里贴着我的皮肤,像第二层不会呼吸的死人皮。空气里是冻硬的肉腥和更底层的、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冰冷地刮着鼻腔。我讨厌这味道,它总让我想起屠宰场和医院,两种处理失败品的地方。
但我需要这味道,需要这辆每天凌晨三点十七分准时驶过西区货运通道的冰柜车。它的冷,是最好的掩护,能彻底蒸发的行动窗口。
我的手指在平板电脑上滑动,调出货运通道的实时监控覆盖图。指尖稳定,干燥。屏幕上,代表巡逻警员的红点按照我早已烂熟于胸的节奏移动、停顿、折返。一个完美的、持续了四十七秒的真空期。在我的世界里,四十七秒足够把一家国际银行的黄金储备库搬空一半,或者让一个掌握着太多秘密的人彻底消失。今天,它只用来送一件“小包裹”。
目标:德文·哈灵顿。我的丈夫。屏幕一角是他的实时监控画面,来自我嵌在他车钥匙里的那颗米粒大小的镜头。他还在别墅二楼的起居室,端着那杯必然过量了苏打的威士忌,对着手机屏幕笑。那笑容我熟悉,是猎物即将到口的、漫不经心的残忍。他大概又在“处理”某个商业对手,或者某个不幸引起他兴趣的年轻女孩。酒精和绝对的权力让他松弛,迟钝。他忘了,或者说根本不屑于去想,最致命的毒蛇往往蛰伏在自以为最安全的巢穴里。
巢穴。那栋矗立在悬崖边、俯瞰着黑色海面的苍白巨兽。每一根线条都透着冰冷的现代感,每一扇落地窗后都藏着肮脏。我的监狱,我的金库,我即将被彻底抹去的过去。德文喜欢在那里“谈生意”,喜欢看对方在他绝对掌控的环境里逐渐崩溃。他书房那幅扭曲的抽象画后面,嵌着一个半人高的壁嵌保险箱。里面除了文件,还有他用来保命或者毁灭别人的东西——零散的钻石,不记名债券,至少三本不同国籍的护照,以及足够让好几个大人物身败名裂的存储芯片。
我的目标不是那些。太扎手,太容易被追踪。我只要现金。旧钞,大额,序列号不可追查。他用来支付某些见不得光勾当的储备金。拿走的量,会刚好卡在他发现后不敢声张、只会暴跳如雷私下追查的阈值之下。完美。
耳麦里传来极轻微的电流嘶声,然后是阿伦压低了的嗓音,像砂纸磨过生铁:“巡逻车拐出B-7区。真空开始。倒计时四十五。”
我关闭平板,将它插入腰间专用的隔热卡槽。最后检查一遍装备。腋下的枪,冷硬地贴着肋骨,不是用来杀人的,是最后制造混乱、撕开逃生口的工具。手腕内侧的微型切割器,戒指里的高强度纤维丝,鞋跟里的压力感应触发器……每一件都是精密的艺术品,是我延伸出去的、绝对服从的肢体。
冰柜车的压缩机发出规律的低吼。温度计显示内部零下二十五度。我拉高纤维面罩,只露出眼睛。视野里的一切蒙上一层淡蓝的滤色。世界被简化成几何图形和温度梯度。没有情绪,没有意外,只有按计划流淌的时间。
“三十秒。”阿伦的声音毫无起伏。
我深吸一口那混合着肉腥和冰冷金属的空气,肺叶刺痛。就是现在。
推开冰柜内侧伪装成内壁的逃生门,寒气像实体一样撞出来。车外的夏夜空气潮湿温热,形成翻滚的白雾。我悄无声息地落地,翻滚,贴靠在通道阴影最浓的墙根。冰柜车毫不停留地驶离,它的任务完成了。
头顶,监控探头的红色指示灯稳定亮着。但它们现在看到的是我提前循环播放了十七次的静态画面:空无一人的通道,偶尔窜过的野猫。阿伦在三个街区外那辆伪装成电信维修车的指挥中心里,确保着这一切。
德文别墅的后墙在五十米外。没有光,他吝啬到连景观灯都只在有客时才全部打开。我像一道滑过地面的影子,利用每一个凹陷、每一丛半枯的灌木移动。动作精准,效率极高。心率稳定在六十二。
后门的生物指纹锁。我伸出左手,指尖覆盖着一层极薄的特制凝胶膜,复制了德文那位总在下午来、怯懦的园艺师的指纹。咔哒。轻不可闻。门开了十公分缝隙。我侧身滑入,浓郁的中央空调冷气和昂贵的雪松木蜡味道瞬间包裹过来。熟悉的,令人作呕的“家”的味道。
避开大厅,沿着佣人通道的阴影快速上行。脚下的地毯厚实吸音。我的耳朵捕捉着这巨大棺椁里的一切声响:远处厨房隐约的冰箱嗡鸣,楼上某处水管的细微滴答,以及……二楼书房传来的、模糊的电视新闻声。
德文还在楼下。比平时久了点。但没关系,时间冗余足够。
书房门无声开启又合拢。我径直走向那幅画。掀开。保险箱冰冷的金属表面映出我模糊扭曲的身影。没有尝试密码或指纹,那只会触发无声警报。我取下戒指,拉出几乎肉眼不可见的纤维丝,接入箱体侧面一个伪装成散热孔的接口。指尖在戒指表面的微凸起上以特定频率轻触。
细微的、几乎不存在的高频震动通过纤维丝传递。我在聆听,感知内部锁舌那微小至纳米级的位移。这不是技术,是艺术。是无数次练习刻入骨髓的本能。
五秒。十秒。
腹部深处毫无征兆地一抽。
一种沉闷的、向下的坠痛感,猛地攥住了我。
我的呼吸骤停。指尖完美的韵律出现了一个几乎无法测量的颤抖。
锁舌卡在最后一个微米,拒绝归位。
失误?不可能。这个型号的锁,我蒙着眼睛能在七秒内打开。
冷汗,冰凉的、不合时宜的冷汗,瞬间沁出额头,太阳穴突突地跳。胃里翻搅起来,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毫无预兆地涌上喉咙。我死死咬住牙关,把那口酸水咽了回去。注意力!集中!
重新调整。纤维丝再次探入。腹部那诡异的闷痛持续着,像有只无形的手在里面缓慢地、恶意地拧搅。我的核心肌肉群不由自主地绷紧,试图对抗这种来自内部的失控感。
“阿伦,”我对着微型麦,声音压得极低,却控制不住地带上一丝紧绷,“状态报告。”我需要确认外部依旧干净,需要把注意力从这该死的身体上扯开。
耳麦里只有细微的白噪音。
“阿伦?”心跳猛地漏跳一拍。
短暂的静默后,他的声音才传来,带着一丝极其罕见的、被干扰后的迟滞:“……通道干净。你慢了十一秒。有问题?”
“没有。”我斩钉截铁,更像是在告诉自己。指尖再次动作,强迫它们稳定。快,快,快!
锁舌终于归位。一声几乎听不见的、令人窒息的轻响。箱门弹开。
成捆的旧钞,码放整齐。护照。芯片。还有一把他珍藏的、象牙柄的老式柯尔特。
没时间欣赏。我拿出那个准备好的防水挎包,开始装钱。手指触碰到冰冷的钞票,厚实,服帖。熟悉的触感稍微压下了体内的不适。计划仍在轨道上。这点小意外,只是插曲。我能处理。
装到预估的四分之三时,楼下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重物倒地。
紧接着,是电视新闻音量被陡然调大的嘈杂声!
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
不对!这不是德文的习惯!他从不把电视开那么大声!
几乎同时,腹部的拧痛再次袭来,更猛烈,伴随着一阵强烈的眩晕。我不得不伸手扶住冰冷的保险箱门,指尖发白。
暴露了?哪里出的错?凝胶指纹?循环监控?阿伦?
“阿伦!”我对着麦低吼,声音里是无法掩饰的惊急。
没有回应。只有电流死寂的嘶声。
彻骨的寒意,比冰柜车更甚,瞬间沿着脊椎爬满全身。
被 silence了。
计划彻底脱轨。
巨大的、前所未有的恐慌野兽一样攫住我,几乎要将我撕裂。但下一秒,更深层的训练本能强行接管。逃!现在!
我猛地拉上挎包拉链,将它甩到背上。甚至没忘了把那把柯尔特顺手揣进口袋——多一把武器,多一丝混乱的机会。
书房门拉开一条缝。楼下电视的声音震耳欲聋,掩盖了一切细微声响。没有脚步声,没有德文那故作慵懒的询问声。
这寂静比喧嚣更可怕。
我强迫自己忽略腹部持续的不适和一阵紧过一阵的恶心感,沿着原路飞速撤退。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像踩在刀刃上。感官放大到极致,捕捉着任何一丝异动。
后门还保持着原样。冲出别墅,扑入潮湿的夜气中,我几乎要呕吐出来。货运通道依旧空旷。但没有冰柜车接应了。阿伦失联,备用撤离方案失效。
我像个被突然扔出巢穴的幼兽,暴露在未知的危险下。
腹部的绞痛再次升级,我不得不弯下腰,大口喘息,冷汗浸透了那层高科技纤维。不行,不能倒在这里。
凭着最后一点意志力,我踉跄着冲向最近的预备藏身点——三个街区外一个废弃的地铁通风口。这段路从未如此漫长。世界在我眼前旋转,恶心感和下坠感交替攀升。每一道远处车灯的光晕都像探照灯,每一个夜归人的身影都像德文派来的猎犬。
终于摸到那生锈的铁栅栏,挤进狭窄充满尿骚味的黑暗空间时,我几乎虚脱。瘫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剧烈地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身体内部那场无声的、恐怖的叛乱在持续。
颤抖着手扯下面罩,贪婪地吸入污浊的空气。冷汗顺着发梢滴落。我从贴身口袋里摸出那个从不离身的微型信号器,按下最高优先级的求救频段。给阿伦。没有回应。只有死一样的寂静。
发生了什么?德文发现了?他怎么可能发现?阿伦背叛了?还是……别的?
混乱的思绪被又一阵剧烈的、撕扯般的腹痛打断。我蜷缩起来,牙齿深深陷进下唇,尝到血腥味。这种痛……陌生,顽固,来自身体深处,完全超出了我的控制范围,超越了我所受过的任何忍耐训练。
一种冰冷的、比死亡更令人恐惧的猜测,缓慢地、狰狞地从绝望的深渊里浮起。
不。不可能。
我猛地摇头,试图驱散那个念头。但生理的异常,延迟的……那些被刻意忽略的细微变化,此刻如同潮水般涌来,冲击着摇摇欲坠的理智。
时间在痛苦的煎熬中缓慢爬行。外面的天色渐渐由墨黑转为灰蓝。
我必须知道。我必须确认。
在天光彻底放亮、城市噪音开始喧嚣之前,我拖着虚软的身体,用最后一点现金,从一个早起摆摊的流浪汉那里,换来他裹在脏大衣里的最厚实一件外套,罩住了我这一身显然不合时宜的“夜行衣”。压低了兜帽,我混入最早一班地铁的人群,像一个彻夜未归、宿醉未醒的年轻人,蜷缩在角落。
在距离藏身点足足十站地以外的一个偏僻社区,我找到一家二十四小时药房。自动门打开,明亮的荧光灯刺得眼睛发酸。消毒水的味道比我记忆中任何一次都要浓烈,直冲喉咙。
我在货架间穿行,像个幽灵。避开店员睡眼惺忪的打量,手指最终停留在了那个区域。
琳琅满目的包装盒。各种品牌,各种宣称的准确度。
指尖冰凉,微微发颤。我胡乱抓起一盒中间价位的,甚至没看清上面的字。走到自助结账机前,扫码,付现金。硬币落在金属托盘里的声音清脆得吓人。
附近的公共厕所,隔间逼仄,墙壁涂鸦斑驳。我按照说明书上那简单到残酷的图示操作。等待的那三分钟,像三个世纪。我靠在冰冷的隔板上,闭上眼,能听到自己血液冲刷耳膜的奔流声,还有腹部那持续不休的、阴魂不散的闷痛。
时间到。
我深吸一口气,低下头。
白色的试纸窗口。那条该死的、绝对的蓝色横线,赫然出现在那里。
清晰。刺目。像一道最终的判决书。
不是一条。
是两条。
世界的声音骤然消失。心跳、呼吸、远处街道的车流……一切都被抽离了。只剩下视网膜上那两道蓝色的刻痕,燃烧着,烙进灵魂深处。
我的手一松,验孕棒掉在污秽的地面上,弹跳了一下,滚落在角落。
胃里翻江倒海。我猛地扑到马桶边,剧烈地呕吐起来,吐出来的只有酸水和苦涩的胆汁。喉咙被灼得生疼,眼泪失控地涌出。
完了。
所有的挣扎,所有的精密计算,所有的冷酷和决绝,在这一刻,被这两道可笑的蓝色线条彻底碾碎,变成一个苍白、荒谬的笑话。
怀孕。
在这种时候。在我即将触摸到自由边缘的时刻。在我双手可能刚刚沾上……
德文倒地的画面,电视的嘈杂声,阿伦的沉默……碎片一样撞击着大脑。
呕吐稍歇,我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背靠着隔间门板,大口喘息。汗水和泪水混在一起,流进嘴角,咸涩得发苦。
手指无意识地抚上小腹。那里依旧平坦,甚至因为紧张和饥饿而微微凹陷。但就在这皮囊之下,一个细胞,一个错误,正在疯狂地、不受欢迎地滋生壮大。它用最野蛮的方式宣告它的存在,打断我的计划,扭曲我的判断,把我变成一个脆弱、失控、充满破绽的容器。
它是寄生兽。是诅咒。是德文留在我身体里的最后、最恶毒的遗产。
绝望像黑色的沥青,粘稠、沉重地包裹上来,令人窒息。所有精心规划的逃生路线,所有预备的假身份,所有洗白资金的渠道,在这一刻,全部失去了意义。我带着这样一个……东西,能逃到哪里去?怎么生存?每一天,每一小时,它都会提醒我发生的这一切,提醒我德文,提醒我那晚可能发生的……
一个念头,冰冷而锐利,倏地刺破这浓稠的绝望。
警方。
德文的死(如果他已经死了)不可能永远瞒住。很快,也许是几小时,也许是几天,那座豪华陵墓会散发出腐败的气息。他们会发现。然后呢?
谁会是首要嫌疑人?那个失踪的妻子。我。
他们会像猎犬一样扑上来。我现在这个状态,能经受得住常规审讯吗?更别说那些不见光的手段。这个孩子……它会成为证据,铁证,把我永远钉死在谋杀亲夫的耻辱柱上,哪怕我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他!
冷汗再次涌出,但不再是因为身体的难受,而是源于灵魂深处的战栗。
不行。绝对不能落到他们手里。
必须……必须先下手。
混乱的大脑飞速运转,筛选着记忆中所有关于这座城市执法力量的信息。名字,面孔,传闻……像一张张扑克牌飞快掠过。
最后,一张脸定格下来。
里奥·马尔科姆。市局首席凶杀案警探。他的名字总和一些非常规的、游走灰色地带的“结案率”联系在一起。传闻他敏锐得像条鲨鱼,但也冷酷,为达目的不吝手段。他最近似乎压力很大,媒体盯着,内部调查组也在盯着。他需要快速的、漂亮的胜利。
就是他。一个有可能被利用的弱点。
一个疯狂的计划,在绝望和呕吐物的酸腐气息中迅速滋生、成型。扭曲,冒险,但也许是唯一一线生机。
我需要见他。现在。在他还没完全掌控局面之前。
我用冰水用力搓了把脸,试图压下脸上的苍白和脆弱。镜子里的女人眼窝深陷,目光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孤注一掷。我把那件偷来的外套裹紧,将剩余的现金塞进口袋最深处。
走出公共厕所,清晨的阳光有些刺眼。我找到一个更偏僻的、无需登记身份的破旧汽车旅馆,用现金开了一个房间。反锁上门,拉紧窗帘。房间里有股霉味和廉价清洁剂的混合气味。
我坐在吱呀作响的床边,拿出那个一次性的、无法追踪的手机。手指在按键上悬停了很久,每一次呼吸都扯着腹部隐隐作痛。
终于,我按下了一串号码。那是马尔科姆的私人线路,是我从德文某个被遗忘的加密联系人列表里偶然记下的。
电话接通了。响了一声,两声……每一声等待的忙音都像锤子砸在心脏上。
第三声。被接起。
一个低沉、略带沙哑的男声,透着被打扰的不耐和职业性的警惕:“说。”
我吸了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甚至带上一点冰冷的、掌控一切的意味,尽管握着电话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马尔科姆警探,”我说,每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关于德文·哈灵顿的失踪,我想你需要和我谈谈。单独谈。”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我能想象他此刻的表情,那双锐利的眼睛微微眯起,大脑飞速运转,评估着这个突如其来的电话和这个陌生的女声。
“你是谁?”他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审视和压迫。
“一个能给你答案的人。”我顿了顿,感受着腹部那该死的、不合时宜的轻微抽动,强迫自己忽略它,“但前提是,我的安全必须得到绝对保证。否则,你得到的只会是一具找不到的尸体,和一个你永远无法结案的烂摊子。”
“……时间和地点。”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那股不耐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全神贯注的凝练。
“一小时后。第七街和梅恩交接口的‘港湾之光’汽车旅馆,207房。”我报出地址,“你一个人来。如果我发现有任何其他人,交易立刻取消。而你,警探,你会后悔的。”
没有等他回应,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扔掉电话,我冲进狭小逼仄的卫生间,再一次对着肮脏的马桶干呕起来。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剧烈的痉挛折磨着食道和腹部肌肉。
抬起头,镜子里的女人脸色惨白如鬼,眼眶通红,只有瞳孔深处烧着两点近乎癫狂的火。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样东西——那个用了一半的验孕棒,那两道蓝色的判决。它那么小,那么轻,此刻却重逾千斤。
我把它紧紧攥在手心,塑料外壳硌着皮肤。
这是我的炸弹。也是我唯一的、可怜的盾牌。
门外,传来了汽车引擎由远及近的声音,然后缓缓熄灭。
脚步声。沉稳,不疾不徐,敲打在走廊破旧的地毯上,像倒计时的鼓点,一声声,逼近门口。
我最后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
游戏开始了。用我和我身体里这个错误、这条生命的全部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