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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魂瘴

全修仙界都在嗑首席的狐狸帽

额饰冰凉的触感还停留在皮肤上,镇魂晶温和的灵力如涓涓细流,试图抚平识海里惊涛骇浪后的余悸。

可姜瑶的心跳,却因为沈淮那毫不掩饰的、带着灼热占有欲的打量,再次失了章法。她飞快地低下头,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试图藏起那点不争气的颤抖。

“……哦。”她发出的声音细如蚊蚋,几乎被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淹没。

沈淮似乎对她的反应颇为满意,那股因刺杀和静思崖而起的暴戾阴郁终于消散了些许,嘴角噙着点懒洋洋的弧度,重新坐回沙发另一端,长腿随意敞着,拿起那包被他捏得有些变形的薯片,又咔嚓咔嚓嚼起来,视线却依旧黏在她身上,尤其是那对在碎晶细链间微微颤动的狐耳上。

空气里某种紧绷的弦似乎松了些,但依旧弥漫着无声的、躁动的暗流。

就在这时,沈淮扔在沙发角落的触屏玉符又嗡嗡震动起来,屏幕亮起,这次跳出来的是清源学府内部系统的官方通知弹窗,格式严谨,措辞冰冷——

【紧急通知:所有参与本届修仙大比并进入十六强的学员,即刻起至第一演武场集合,进行突发事件说明及后续赛程调整会议。不得缺席!】

落款是教务处和大比组委会。

姜瑶看到通知,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第一演武场……那是学府最大、最公开的场地。要去那里,面对所有可能看过直播、听过传闻、用各种目光审视她的人……

刚刚被额饰压下些许的恐慌又悄然抬头,她下意识地想把身子缩起来,手指揪紧了薄毯的边缘。

沈淮瞥了一眼通知,嗤笑一声,随手就想把玉符扔开:“理他们呢。”

“不行……”姜瑶却突然出声,声音依旧不大,却带着一种罕见的坚持,她抬起头,看向沈淮,眼神里还有未散的怯意,却多了一丝挣扎,“得去。”

她不能一直躲在他身后,躲在这间公寓里。尤其是刚刚经历了刺杀,如果她缺席,那些藏在暗处的流言和恶意只会更加猖獗。

她不想坐实那些“心虚”“畏罪”的猜测,更不想……让沈淮因为她,被扣上更多莫须有的罪名。

沈淮挑眉看她,似乎有些意外她的坚持,但看到她眼底那抹脆弱的倔强,到嘴边的嘲讽又咽了回去。他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扯开一个有点坏的笑:“怎么?怕他们把你除名了,没地方练剑?”

姜瑶抿紧唇,没否认。

“行。”沈淮把剩下的薯片一股脑倒进嘴里,拍了拍手上的碎屑,站起身,动作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利落,“那就去。让他们好好看看。”

他向她伸出手。

姜瑶看着那只骨节分明、刚刚还沾着血与雷硝的手,犹豫了一瞬,还是慢慢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指尖冰凉。

沈淮收拢手掌,将她拉起,却并没立刻松开。他的拇指在她手背上看似无意地摩挲了一下,触碰到纱布的边缘,眼神沉了沉。

“跟紧我”

他丢下三个字,不容置疑。

第一演武场人声鼎沸。

巨大的环形场地周围看台上,早已黑压压地坐满了闻讯赶来的学生,甚至还有不少闻风而动的校外修士和记者,通过各种手段混了进来。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躁动不安的兴奋,无数道目光如同探照灯,在场内扫视,最终无一例外地聚焦在入口处。

当沈淮牵着姜瑶出现的那一刻,巨大的喧哗声如同海啸般骤然掀起,几乎要掀翻演武场的结界顶棚!

“来了来了!”

“真的是她!你看她的耳朵!”

“她头上戴的是什么?”

“沈师兄居然真的还敢带她来?!”

“啧,这下有好戏看了……”

议论声、惊呼声、倒抽冷气的声音交织成一片嗡嗡作响的背景音,各种意味不明的视线——好奇、探究、鄙夷、厌恶、嫉妒——如同实质的针芒,密密麻麻地刺过来。

姜瑶的身体瞬间绷紧,手下意识地想往回缩,头也习惯性地想要低下,却被额饰冰凉的触感和身边人牢牢攥紧的手阻止了。

宽大的帽檐不见了,她无处可藏,只能被迫暴露在这滔天的声浪和目光下,脸色苍白得透明,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沈淮却像是完全隔绝了这所有的噪音和视线。

他面无表情,下颌线绷着,目光平视前方,只偶尔冷冷地扫过几个试图挤过来或者目光尤其恶意的方向,如同护食的凶兽,用眼神逼退一切潜在的冒犯。

他握紧她的手,力道坚定,甚至带着点蛮横的牵引,带着她穿过人群自动分开的通道,走向为十六强选手预留的前排区域。

所过之处,人群下意识地后退避让,不仅因为沈淮周身那生人勿近的冷厉气场,更因为他左耳上那枚惊蛰枪所化的耳钉,正不安分地跳跃着细微却令人心悸的幽蓝雷弧,无声地散发着威胁。

前排区域已经坐了不少人,都是此次大比中脱颖而出的佼佼者。看到他们过来,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起来。有人立刻移开视线,假装没看见;有人面露忌惮,身体微微后仰;也有人,比如几个平日就与沈淮不太对付、或自诩出身正统的弟子,毫不掩饰地投来轻蔑和排斥的目光。

姜瑶能感觉到那些目光像冰冷的滑腻生物爬过她的皮肤,让她阵阵发冷。她努力挺直脊背,强迫自己不去看不去听,视线只牢牢盯着前方空无一物的地面,感受着掌心传来的、唯一滚烫而真实的温度。

沈淮拉着她,在一个空位坐下。位置并不宽敞,他几乎是紧挨着她,手臂贴着她的手臂,形成一个小小的、不容侵犯的壁垒。

会议似乎还没开始,台上的组委会成员和学府高层还在低声交谈着什么,脸色都不太好看,气氛凝重。

看台上的骚动却并未平息,反而因为主角的到场而愈演愈烈。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甚至开始出现一些清晰的、充满恶意的字眼。

“……半妖混进大比,本就是玷污!”

“谁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

“沈家也是倒了血霉,摊上这么个……”

“说不定就是靠着那张脸和……”

话音未落!

一道炽烈无比的蓝色雷枪虚影,毫无征兆地撕裂空气,带着毁灭性的尖啸,悍然轰向看台某个角落!

轰!!!

巨大的爆鸣声压过了所有嘈杂!

那个刚才出声最恶毒的男修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整个人就被雷光轰得倒飞出去,狠狠砸在后面的座位上,胸口一片焦黑,冒着青烟,不知死活!他周围的一片人也都被狂暴的雷灵余波掀翻在地,惨叫连连!

整个演武场瞬间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狠辣无比的攻击惊呆了!

台上正在交谈的高层们也骇然起身,脸色剧变!

沈淮缓缓收回点出的手指,惊蛰枪的虚影在他指尖悄然散去。

他甚至没有回头看那个方向,只是侧过脸,目光冰冷地扫过全场每一个人的脸,声音不大,却如同冰碴子,清晰地砸进死寂的演武场,钻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嘴贱,就得付出代价。”

“还有谁想试试?”

看台上鸦雀无声,刚才还喧嚣沸腾的人群此刻噤若寒蝉,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就连前排那些天之骄子,也都面色发白,不敢与他对视。

绝对的武力,简单,粗暴,却最有效。

沈淮像是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苍蝇,重新坐正,甚至还有闲心捏了捏姜瑶冰凉的手指,语气恢复了一点惯常的懒散:“吵死了,是吧?”

姜瑶整个人都僵住了,被他握着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她看着那个被轰飞出去、生死不知的修士,看着周围一片狼藉和那些恐惧的目光,心脏缩成一团。

她不喜欢这样,不喜欢因为他肆无忌惮的维护而引发的更大恐慌和……仇恨。

可是……心底深处,却又有一丝极隐秘的、无法宣之于口的酸涩暖流,因为他这不顾一切的霸道而悄然涌动。

台上,组委会的一位长老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沈淮:“沈淮!你!你竟敢在会场公然行凶?!”

沈淮抬眼皮瞥了他一眼,嗤笑:“行凶?长老哪只眼睛看见我行凶了?我只是帮学府清理一下环境,太吵了,影响开会。”

“你!”那长老被他噎得脸色铁青。

“够了!”主位上的杜主任猛地一拍桌子,脸色铁青,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无力,“会议开始!无关事宜,会后再说!”

他狠狠瞪了沈淮一眼,却终究没敢再追究。在场的其他高层也都面色难看地坐下,显然投鼠忌器。

会议在一种极其诡异和压抑的气氛中开始。

所谓的突发事件说明,无非就是含糊其辞地提及昨日大比“意外”,强调学府会“公正处理”,对于后续赛程,则宣布因“不可抗力”暂时中断,重启时间待定。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不可抗力”是什么。

整个过程中,看台上再无人敢大声喧哗,但那些压抑的、复杂的、暗潮汹涌的目光,却从未离开过前排那两道紧挨着的身影。

沈淮全程听得心不在焉,一只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始终在桌下握着姜瑶的手,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她手腕内侧细腻的皮肤,仿佛在把玩什么有趣的物件。

姜瑶僵直地坐着,努力忽略手背上传来的、令人心悸的痒意和温度,也忽略周遭那些如芒在背的视线。额间的镇魂晶持续散发着清凉的灵力,勉强维持着她摇摇欲坠的镇定。

直到会议草草结束,杜主任宣布散会。

人群开始骚动着离场,却依旧不敢靠近他们所在区域。

沈淮这才懒洋洋地站起身,拉着姜瑶也起来。

“走了,没意思”

他语气淡漠,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击和此刻全场无声的注目礼,都不过是寻常风景。

就在他们转身,准备沿着来路离开时——

斜刺里,一个身影突然有些踉跄地快步走来,似乎是想避开拥挤的人群,不小心撞向了姜瑶!

那是一个看起来有些怯懦的女修,穿着普通内门弟子的服饰,手里抱着几卷厚厚的玉简,撞过来的力道不大,方向却有些刁钻,正好是姜瑶受伤手臂的那一侧!

事发突然,姜瑶根本来不及反应!

沈淮眼神一厉,揽住姜瑶的腰瞬间就要将她带开!

然而,那女修在即将撞上的瞬间,脚下似乎被什么绊了一下,身体猛地一个失衡,手里抱着的玉简哗啦一声散落一地!而她的一只手,却借着这混乱和玉简坠落的遮挡,指尖弹出一道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灰芒,直刺姜瑶受伤手臂的纱布之下!

那灰芒阴毒无比,带着一种腐蚀神魂的污秽气息!

目标根本不是撞人,而是——伤口!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得连沈淮都只来得及将姜瑶彻底护进怀里,却似乎没能完全避开那道阴毒的灰芒!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女修慌忙道歉,声音带着哭腔,手忙脚乱地蹲下去捡拾玉简,看起来惊慌失措到了极点。

沈淮猛地低头看向怀里的姜瑶:“怎么样?!”

姜瑶脸色煞白,捂住了手臂。纱布之下,刚才被爪痕撕裂的伤口处,传来一阵钻心蚀骨的剧痛和冰冷的麻痒,那感觉迅速蔓延,远比之前的皮肉伤更令人恐惧!她额间镇魂晶的光芒都剧烈波动了一下!

沈淮的眼神瞬间变得恐怖无比!滔天的杀意如同实质般席卷而出!

他根本不去看那个还在捡玉简的女修,惊蛰枪瞬间凝形在手,枪尖雷光爆闪,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就要不管不顾地朝着那女修的天灵盖直劈而下!

“沈淮不可!”台上还未离开的杜主任骇然惊呼!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且慢。”

那个苍老、平静的声音,又一次突兀地,清晰地,在喧闹的演武场入口处响起。

声音不大,却像蕴含着某种奇异的法则,瞬间冻结了沈淮狂暴的灵力,也让他那含怒劈下的惊蛰枪,硬生生停在了半空,雷弧暴躁地跳跃着,离那女修的头顶只有寸许距离。

那女修吓得瘫软在地,身下一滩水渍蔓延开来,腥臊味弥漫。

所有人都循声望去。

只见演武场巨大的石门阴影下,那个穿着灰色保洁服、拿着抹布的老者,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那里。他慢吞吞地擦拭着石门边框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头也没抬。

“年轻人,打打杀杀,解决不了根本。”

他顿了顿,像是完成了什么重要工作,终于直起腰,浑浊却清明的目光越过混乱的人群,精准地落在被沈淮死死护在怀里、疼得微微发抖的姜瑶身上,又扫过地上那摊污秽和那道已被沈淮灵力震散大半、却仍有残余波动的灰芒。

他的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似乎有些厌恶。

然后,他看向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的沈淮,慢悠悠地道:

“蚀魂瘴的滋味不好受。再不驱散,这条胳膊就别想要了。”

“带她回去。”

“用我上次给你的‘清静竹露’,滴三滴在伤口上,运转我传你的那篇‘冰心诀’,三个周天可解。”

他说得如此具体,如此理所当然,仿佛早就料到会发生这一切。

沈淮死死盯着他,握着惊蛰枪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胸膛剧烈起伏,眼底的杀意和暴怒并未因老者的话而消退半分,反而更添了几分被看透和被摆布的屈躁。

那灰衣老者却像是没看见他吃人般的目光,说完,便又低下头,继续慢吞吞地擦拭起来,身影渐渐融入石门的阴影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演武场内,死一样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接二连三的变故弄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沈淮猛地收回惊蛰枪,看都没看地上那个吓晕过去的女修和周围惊恐的人群,一把将疼得几乎站不住的姜瑶打横抱起!

姜瑶的手臂疼得钻心,那股阴冷的麻痒感正快速向肩胛蔓延,额间镇魂晶的光芒都黯淡了几分。她蜷缩在沈淮怀里,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沈淮抱着她,每一步都踩得极重,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恐怖气压,蛮横地撞开挡路的人群,朝着演武场外快步走去。

没有人敢阻拦。

甚至没有人敢大声喘气。

只有他冰冷压抑的声音,带着未散的暴戾和一丝极细微的、被强行压下的惊惶,砸在死寂的空气里:

“忍一忍,我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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