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性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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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吴邪，我现在缩在临时掩体的角落里，抱着几乎没什么信号的卫星电话，试图用它挡住一点那无法忽视的动静。缅甸这鬼地方的暴雨下了三天三夜，没完没了，发电机彻底歇菜，黑暗和潮湿像厚厚的裹尸布，把一切都闷在里面。

唯一的光源是角落里那盏快要熄灭的应急灯，还有偶尔划过天际、照亮狰狞雨林的闪电。光线摇曳，能把人的影子拉得像扭曲的鬼怪。

弹药箱那边……动静太大了。

解雨臣几乎是被按在那冰冷粗糙的木箱上，脊背绷成一道惊心动魄的弧线。黑瞎子整个人笼罩着他，手指——那手上还带着没擦干净的硝烟和泥污——用力得几乎要嵌进解雨臣的下颌，迫使他抬起头。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雨林的腐味、还有一种……金属被烧灼后的焦糊味，令人作呕。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闻到了弹壳被强行撬开后的那股铜腥气，从他们纠缠的方位传来。

解雨臣的皮带扣早不知道崩飞到哪里去了，也许落在了外面泥泞不堪的战壕里。此刻，一道更粗粝的阴影死死缠绕在他脚踝——是黑瞎子那条浸透了汗水、雨水和不知名污渍的武装带，金属卡齿在昏暗光线下闪着冷硬的光，毫不留情地咬着皮肉，勒出深痕。

剧烈的、压抑的、混乱的声响里，黑瞎子突然低低地笑了一声，额头死死抵着解雨臣的，声音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解当家，收敛点……你心跳声太响，吵到我瞄准了。”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这里哪有需要瞄准的目标？除非……

闪电再次撕裂夜幕。那一瞬间的强光下，我看得清清楚楚——解雨臣眼底是涣散的，唇色苍白，但脸颊却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而黑瞎子眼底是密布的血丝，像一张疯狂的网，裹挟着一种我完全陌生的、近乎毁灭性的情绪。有什么东西，金属的，闪着幽冷的光，紧贴着解雨臣的脊线，滑进了他后腰被衣物遮盖的地方……

黑瞎子似乎咬着他的耳垂在说什么，声音含混不清，像是在数数，又像是在念什么咒语。那节奏……那撞击的节奏，零碎而急促，不像别的，反而像……像点射。

然后，在一声压抑到极致、仿佛从灵魂深处绞出来的呜咽声中——那是解雨臣的声音，我从未听他发出过这种声音——我听见黑瞎子喉咙里滚出一声极低极沉的喘息，比刚才远处交火时流弹擦过耳畔的声音更灼人，内容更是让我血液都快冻住：

「…还剩六发……够你死几回？嗯？」

应急灯猛地闪烁了几下，终于彻底熄灭。

黑暗中，只剩下暴雨砸在铁皮屋顶上的轰鸣，以及……另一种更为沉重、更为滚烫、几乎要将这方寸之地也点燃的呼吸声。

我死死捂住耳朵，把自己蜷缩得更紧，心脏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妈的，这比被粽子追还吓人。这俩疯子……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吴邪内心OS：我只是个来帮忙运物资的！为什么要让我看到听到这些！小哥！胖子！救命啊！这里需要消毒！物理和精神上的双重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