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的槐花开得最盛的时候,苏浅瑜的脚步声总会准时叩响顾泽絮家的木门。
她攥着颗快化了的奶糖,踮脚够门环,指节刚碰到冰凉的铜面,门就从里面拉开条缝。顾泽絮穿着熨帖的短袖,额前碎发被风扇吹得轻轻晃,手里还捏着本没看完的算术题。
“顾泽絮,”苏浅瑜把奶糖往他手心塞,糖纸黏在指尖,“我妈让我叫你回家吃饭,今天有你爱吃的番茄炒蛋。”
顾泽絮低头看那颗被捏得变形的糖,又抬头看她鼻尖沾着的槐花粉,没说话,转身往屋里喊了声“妈,我去浅瑜家吃”,拉着她就往外跑。
夏末的傍晚总拖着长长的尾巴,两个人踩着影子往巷口走,苏浅瑜的凉鞋啪嗒啪嗒敲着青石板,顾泽絮就跟在她身后半步,听她数今天跳皮筋赢了几次,又抱怨隔壁阿婆的猫总偷她晒的小鱼干。
偶尔苏浅瑜会突然停下,指着天边烧得通红的晚霞:“顾泽絮你看,像不像你昨天画的画?”他就顺着她的手指望过去,嗯一声,然后看着她被霞光染成金红色的侧脸,把那句“比我画的好看”咽回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