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阿砚脚一滑,伸手就抓住了玄渊的手腕,两人都笑起来,狐狸佩在腕间轻轻撞出脆响。
临砚你看!
阿砚忽然举起手里的石子,石头上有圈淡青的纹,像缩小的星图,
临砚和你星图志里的北斗像不像?
玄渊凑过去看,指尖拂过石子的纹路,忽然想起去年深秋,阿砚捧着花籽说
临砚要和喜欢的人一起种,
如今花开了,人也在身边,连溪边的石子都带着暖意。
日头偏西时,阿砚坐在溪边的青石上翻星图志,玄渊蹲在旁边帮他压着书签。
风卷着兰草的香吹过来,阿砚忽然抬头,把刚摘的蓝花往玄渊发间插:
临砚银头发配蓝花,好看。
玄渊没躲,任由花瓣蹭着发尾,只伸手把阿砚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
玄渊你发间的花更好看。
回去时,阿砚抱着玄渊摘的蓝花,走得慢悠悠。路过街市时,他瞥见卖石榴的摊子,忽然停住脚:
临砚秋天我们院子里的石榴该熟了吧?去年结的果子小,今年肯定能吃了。
玄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摊上的石榴红得发亮,他点头:
玄渊等熟了,我帮你摘,你剥籽,我熬石榴膏。
暮色漫进院子时,玄渊把兰草插进窗边的陶罐。
阿砚蜷在廊下的竹椅上,一边吃桂花糖,一边听玄渊吹笛。
笛声还是之前的调子,混着晚风里的兰花香,漫过刚抽芽的石榴树,漫过窗台上的陶罐,漫进两人相扣的手心里。
临砚玄渊,
阿砚含着糖,声音含糊,
临砚明年春天,我们再种些别的花好不好?种在石榴树旁边,开花时红的、蓝的凑在一起,肯定好看。
玄渊放下竹笛,握住他的手,狐狸佩的红绳缠在两人腕间,暖得像浸了夕阳:
玄渊好,你说种什么,我们就种什么。
月亮升上来时,阿砚靠在玄渊肩头打哈欠。
玄渊把他往怀里带了带,指尖轻轻摩挲着他腕间的狐狸佩——红绳被岁月磨得愈发柔软,像把所有寻常的日子都缠在了一起。
阿砚半睁着眼,看见玄渊眼底映着月光,忽然笑了:
临砚你眼底的星子,比溪边的水还亮。
玄渊低头,在他发顶轻轻碰了碰:
玄渊你的笑,比桂花糖还甜。
夜风轻轻吹着,陶罐里的兰草晃了晃,石榴树的新芽在月光下泛着淡绿。
两人没再说话,只静静坐着,听着院里的虫鸣,感受着彼此掌心的温度。
狐狸佩偶尔轻响,像在和月光说:日子还长着呢。
我们慢慢走,慢慢把每一个春天的兰、夏天的溪、秋天的石榴、冬天的雪,都过成甜的。
入秋时,院子里的石榴树果然挂满了果子。
红得发亮的石榴缀在枝桠间,有的裂开道小缝,漏出里面玛瑙似的籽,风一吹就晃悠悠的,像挂了满树的小灯笼。
阿砚搬了竹梯靠在树下,刚要往上爬,就被玄渊拦腰扶住。
玄渊我来,你在下面接。
玄渊把他往旁边带了带,自己踩上梯子,银发垂落时,指尖轻松够到最顶上那只最大的石榴。